楚若烟跟着庞白一路进宫,见他引着自己走向御书房方向,心里更踏实一些,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皇上上朝,不是公公服侍?怎么朝上说什么,公公竟是不知道的?” 庞白叹道:“如今秀女进宫已有二十余日,再过十几日便要做最后的甄选,各位殿下往宫里来的甚勤,内务府无瑕应付,皇上便命老奴过去相助,这朝上服侍的事,便给了老奴几个不中用的徒弟。” 几位皇子选妃,各有自个儿的主意,内务府不是无瑕应付,只怕是高德高公公应付不了几位皇子,才将庞白请去坐镇! 楚若烟点头,心思倒给选秀的事引了过去,好奇问道:“若烟记着,九殿下出兵之前,就已将各位殿下立妃的人选拟成折子,怎么,是几位殿下改了主意?还是皇上另有人选?” 庞白摇头道:“几位殿下来的虽勤,可是大多只是翻看储秀宫送来的名录,并不曾说什么人选。” 从秀女进宫,便有引领嬷嬷和教习宫女入驻,教引秀女言行举止和宫里的规矩,另还有文书太监,记录所有秀女的言行,每日成册,送入内务府。所谓名录,便是这些东西。 这是几位皇子想要知道各位秀女的言行啊? 倒是也无可厚非! 楚若烟点头。 说话间,二人已踏进御书房的宫门,庞白示意楚若烟略等,自己进去回禀。 楚若烟立在院子里,但见宫人都是脚步无声的穿过廊下忙碌,有相识的太监、宫女路过,只是抬头向她展出一个笑容,并不敢多停,很快又再离去。 一切如常! 楚若烟心里更踏实一些。 隔好一会儿,才见庞白从御书房出来,低声道:“楚大小姐,是陈王殿下在里头回话,老奴还不曾禀,有劳楚大小姐稍等片刻。” 陈王? 五皇子耶律昊? 楚若烟微觉意外。 诸皇子之中,五皇子耶律昊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什么时候他能得皇帝重视,唤来御书房回话? 心中念头微转,瞬间又再释然。 去年夏天在草原上,六皇子耶律真对她欲行不轨,获罪被禁,原来掌管吏部之权落到五皇子耶律昊的手中。吏部管的可是整个苍辽朝廷上下的官员吏治,非同小可,皇帝唤他回话,自然在情理之中! 又等片刻,终于见殿门开启,陈王耶律昊躬身退了出来,看到楚若烟,挑唇微笑,又向庞白微微俯首,算是一礼,越过二人大步而去。 方才庞白一出一进,皇帝早已瞧见,此刻也不用禀,立刻命小太监将楚若烟传入。 楚若烟跟着庞白进殿,但见皇帝端坐在龙案后,正执笔批阅奏折,盈盈跪下行礼道:“臣女参见皇上!” “嗯!”皇帝应一声,仍将手中的折子批完,这才抬起头来,向她注视片刻,也不唤起,皱眉道:“若烟,楚大将军素来最疼的就是你,怎么如今楚大将军阵亡,你不止不替他举丧,还要关闭府门拒客?” 皇帝你知道的可真是清楚! 楚若烟抬头,向他定定而视,不答反问道:“皇上与我爹有同袍之谊,可相信他会为屑小所算?” 皇帝一怔,迟疑道:“你是说……” 楚若烟摇头道:“皇上信,若烟不信!我爹纵然遇袭,也断不会如此受人暗算!” 皇帝默然片刻,废然叹道:“楚大将军与朕自幼一同长大,既是同窗,又是同袍,朕又岂会不盼着他凯旋而归?只是……只是沙场凶险,有多少将士马革裹尸,楚大将军一生征战,被人所算,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那兵部的战报,也不是假的!” 那战报经信使送入耶律辰之手,再由耶律辰送进宫来,他经过反复的甄别,确信不是假的! 楚若烟点头道:“那战报钰王殿下瞧过,那信使九哥也问过,自然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你还不信? 皇帝皱眉,凝目向她注视,慢慢道:“那楚大小姐以为,此事还有何处可疑,为人子女,竟不替楚大将军举丧,你让将军英灵归往何处?” 楚若烟抬头,向他坦然而视,突然问道:“皇上,我楚家与皇室颇有渊源,皇上对我爹和几位兄长也是知之甚深,只是不知皇上可知道我上将军府如何挑选下人?” 皇帝:“……” 老子堂堂九五之尊,知道楚家父子也倒罢了,怎么会知道你们如何挑选下人? 楚若烟见他拧眉不答,又再问道:“皇上,满上京的公子,身边总会有二到四个长随,皇上可知道,我哥哥们身边的长随都是怎样的人物?” 皇帝:“……” 越说越离谱,老子又不是闲的,还去留意几个长随。 见楚大小姐还要再问,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