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玻璃上映着少年的眉眼,水意冰凉,落在她手背上,下一秒,一道略微粗糙的温柔覆了上来。 他在给她洗着手。 盛筱心头跳动,像昏暗的房间里猝然烧起的火苗,“沈溪珩……” 她刚才一直没说话,此刻突然开口,便将喉咙里的酸涩漫了出来。 她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力道在收紧。 “给你带了奶油蛋糕,洗干净手再吃。” 他话音一落,盛筱眼眶忽然冒出了热流,少年抬眸,掌心盛着水意托起她的下颚,四目相视,他的嗓音低低落来:“一个人,什么也不跟我说,中午也不去吃饭,一会是不是还要淋着雨跑回去?” 他的话就像催泪符,盛筱觉得自己并不软弱,她五岁就会自己做饭了,还会上山挑柴,会给外婆穿针引线,她还会开拖拉机…… 可是,这一刻她好像有了想依靠的人了。 “我就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我就知道,是你……” 沈溪珩拿出深蓝色的手帕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也没声音呢?” 盛筱这次,哭出了声。 像只小猫缩在他怀里。 沈溪珩抱着她,掌心揉着她的后脖颈,“我们家筱筱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不是?” 盛筱呜呜地回应他,指尖攥着他的手帕,哽咽地说:“沈溪珩……” “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要在那里拖地,怎么那么可怜呢?” 盛筱被他说着,埋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沈溪珩又说:“那些人还说你出身不好,污蔑你,造谣你,曝光你,人肉你。” “你……你会不会安慰人啊……你,是不是还想说,这都是人生的经历,熬过去就会坚强……” 沈溪珩把她搂得更紧,双手拥着她纤细的肩膀,垂眸时,下巴搭在她的脖颈上,“筱筱,没有人天生该经历挫折,那都是安慰人的话,你就应该顺风顺水一辈子,有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扛,有什么难,都能遇沈溪珩呈祥。” 盛筱好像在他怀里得以发泄一切,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苦难是不应该的…… 她不用去吃这些苦,也可以把人生过得很好。 安静的角落里,盛筱哭累了,让沈溪珩背在了身上,她环着他的脖颈,“你怎么知道我去查监控了。” 沈溪珩背着她上电梯,“按一下九层。” 盛筱:“我们去哪儿啊?” 沈溪珩:“去没有人的地方。” 盛筱咽了口气,抬手按了数字键,然后搭回沈溪珩的肩膀,中午时分,行政楼安静没有人声,大家都在午休,盛筱仿佛能听见沈溪珩跳动的心脏,在她心口。 密码锁转开,盛筱推开办公室大门,就看见一间偌大整洁的休息室,疑惑道:“这里是?” “校董办公室。” 盛筱看见桌上放了个蛋糕,铺满了奶油。 沈溪珩把她放到沙发上,“只有你会查监控,哥哥我不会查?” 说着,他下巴朝办公桌挑了下,“我用我爸的电话给监控室打了电话,一问就知道你也去查了。” 盛筱窝在沙发上看他拆蛋糕盒,肚子才想起来饿,“你怎么突然来学校了?我听纪凌峰说你在画室功课很紧张,还有一百天就联考了。” 沈溪珩切了块奶油蛋糕,坐到茶几上,一手捧着盘子,一手刮了块蛋糕递到她嘴边,示意她张嘴。 盛筱张嘴了,被他喂得满满的。 “视频拷好了?” 盛筱点头。 沈溪珩:“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打算一个人做?” 盛筱咽了口蛋糕,刚要开口,面前又被喂来了一口,比刚才的还大,她托着沈溪珩的手,嘴巴张大吞了进去,鼻尖凉凉的,好像沾到了奶油,刚要伸舌头舔嘴角,沈溪珩的手就刮了过来。 盛筱刚要去找手帕纸,就见他把奶油送进了他的唇边。 那是一块,从她唇上滑下来的奶油…… 盛筱脸颊毫无征兆地红了下。 好在窗外的雨声够大,掩盖了她的心跳,她低着头安静地吃蛋糕,感觉沈溪珩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咽下最后一口蛋糕后,她说:“有水吗?” 沈溪珩走到饮水机边给她接了杯温水。 盛筱接过来咕噜噜地喝,眼角的余光看到沈溪珩在看她喝水—— “咳咳咳——” 温水顺着脖颈往下滑,盛筱一口水呛得脸都红了。 沈溪珩忙抽过桌上的纸给她擦,指腹擦过她的脖颈,盛筱下意识往后避,下一秒,后脖颈就让他握着,整个人被迫仰起,接受他的擦拭。 手帕纸染过雪白脖颈上的水流,浸润,潮湿。 空气里是雨中的水汽,人就像游在水里一样,呼吸凝滞。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盛筱。” 盛筱抬眸看他,他的眉眼半明半晦,看不真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