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已空,似还没来得及斟满。而他对面,也放了一个空杯,旁边放的却是个茶壶。 花平生笑道,“坐吧。”见他要坐到他的右手边,他道,“正面的位置是留给你的。” 沈来宝看那茶杯,“可是这……”他恍然,“花叔叔猜到我会来?” “嗯。”花平生拿了茶壶给他倒茶水,“你婶婶不喜欢我喝酒,但我又戒不了,所以隔几日就会来喝几杯解馋。” 沈来宝笑道,“花叔叔对花婶婶一向很好。” 花平生笑了笑,又道,“你为何而来,我也知道,只是话还是昨日那句,明年开春再来吧,今年一如既往,可好?” 这语气全然没有长辈对小辈的严厉,甚至有商量的意思。沈来宝知道他作风向来开明,不同于其他人,“那我能冒昧地问,为什么非要是明年么?” 花平生不动声色道,“算命的说我们家今年不宜办喜事。” “……”这个理由正经八百的说出来,沈来宝差点就信了!可这是花平生,他儿时练字的恩师,还是邻居,他迷不迷信,他多少知道,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就斩断年轻人的红线。 花平生又喝了一杯酒,“我曾教过你习字,算你半个老师,你不会不知道我的脾气,我说了明年,就得明年。你若真对铃铃有意,也不会在乎多等半年。” “我可以等,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非要等。”沈来宝说道,“如果不知缘由乖乖听从,那才是真的不在乎心仪的人。” 花平生笑道,“倔脾气,跟铃铃一样。” 沈来宝微顿,“她也问过缘由?” “问过,我这个女儿,不似外表柔弱,遇事不问个明白,是不会死心的。” 提及花铃,沈来宝不由笑笑,“嗯。” 花平生抬了抬眼,见他不掩饰半分对他女儿的好感,也笑了笑,“十五岁还小,等明年吧,再长一岁。” 沈来宝明白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再问,只怕对方会觉得烦。 今日一见也不是没有结果,结果便是花平生还是默许他明年再来求娶的,似乎是要他再等半年,半年过后,便能将女儿嫁给他。 他并不理解其中缘由,可他如今能做的,除了等,就是一如既往地对小花好了,只是见面依旧不会太方便。 花平生将一壶酒喝完,才去楼下结账,下楼梯时他又顿步,回头说道,“你会不会堆雪人?” 外面日头正灼烧大地,滚滚热浪从楼上可见,沈来宝被问得一脸莫名,“会。” 花平生笑道,“那今年下初雪时,你便在门口堆个雪人吧,和铃铃堆的一模一样的,有手有脚。” 说罢,他就走了,留下满脑子问号的沈来宝。 堆雪人?他一心奉为未来岳父的人什么都不考验,偏偏是让他堆个雪人?还堆个有手有脚的…… 沈来宝是越来越不懂花老爷的想法了,四肢健全的雪人,可不是……一般的难看。 八月一至,天气就完全凉快下来,廖氏一早就收到了长子家书,看了一遍,也不知是开心好还是不开心得好。 花平生见她不念信,又看一遍,说道,“是续儿来信了?” “嗯。”廖氏说道,“中秋回来,但没说琴琴回不回。”她想说些难听的话,可说不出口。又想说些小心眼的话,又觉没用,还伤身。最后什么也没说,将信给了他瞧。 花平生过了一回,就将信收好,“顺其自然吧。” 廖氏禁不住轻笑,“这还不够‘顺’着他们么?”她叹道,“我是不指望他们能让我安心了,朗儿也是,成天去校场军营,都要娶他手里的剑啊弓啊做夫人了。铃铃……”她顿了顿,“铃铃倒是让我省心。” 花平生笑道,“朗儿他有那决心从军,也不是坏事。” 廖氏摇摇头,“危险。” “若谁都说危险,那就没人保家卫国了。” “你是心怀天下的心,我是心系儿子的心,不同的。” 花平生笑笑,“我明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