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脖子,抽搐起来,一时半会死不了,可也活不成了。 对于仍能冷静行动的花铃盘子略觉惊诧,可一想到当初他“绑架”沈来宝时的她,就不觉惊讶了。回头一瞧,却见她抓着短刀发抖,他默了默,到底还是个没见过血的姑娘。他拍拍她的肩头,却拍得她满肩头的血,急忙收回。 花容失色的花铃看着他,低头就抓了一把地上的青草给他捂住伤口,“先离开这,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我再仔细给你找草药。” 盘子本来想推她走,可花铃目光坚定,根本不会丢下他。他勉力站起身,几乎半身重量都在她身上,他边走边笑笑,笑的时候唇色苍白,“哎呀,你会不会可惜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不是沈来宝?” 花铃没有心思开玩笑,“盘子哥哥你不要说话,血会流得更快的,你也别逗我了,我都快要吓哭了。” “……”明明是那个刺客要被你吓哭了好么!盘子要不是实在没力气,真想好好为那还倒在地上抽搐的刺客伸冤。 很快他就察觉到花铃搀着他的手在发抖,好像连身体都在抖。他缓步走着,稍稍恢复了些力气,才道,“不会有事的,那些刺客暂时还来不了,我的暗卫将他们拦住了,否则也不会只追来一个人。只是阻拦了这么久都还没跟来,只怕是跟刺客们同归于尽了,那我们就更安全啦,你也不用再杀人了。” 说到杀人花铃又抖了抖,想到方才那人的惨状,就觉恶心。虽然那人是要杀她,可她还是头一回看见那么多的血,还有喉咙被刺穿的人。她颤颤眨了眨眼,极力镇静着。她还不能垮,否则盘子就得死了。 “铃铃,我走不动了。” 盘子晃了晃身,再支撑不住,双腿几乎是瞬间往地上跪,连花铃都没搀住,甚至被他带得往一跪。花铃见他胸口的衣服都被血染红,知道再不给他止血,那不死在刺客手上,也会死于流血过多。 “盘子哥哥你等我一会。” 花铃想起身,可腿软得不行,她想站起来,却站不了。最后干脆往前爬,爬着去找草药。 盘子也没力气管她了,大量的失血让他没有气力说话,只是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着天。 那朵朵飘过的白云,好似人影。 像他爹,又像他娘。其实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他的爹娘,他们去世的时候他还太小,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偶尔会在梦里见到,却也不过是一个模糊身影。 恍惚间,他又看见了他的外公。 “外公……”盘子唤了一声,他后悔了,后悔没有去京城。听从了他的话留在明州,没有去见他最后一面。 他长叹一声,又听见花铃回来的声音了。 花铃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捣烂草药,干脆用嘴巴嚼,嚼得满嘴苦涩,苦得眼泪都冒出眼眶。她边嚼边去扒拉盘子的衣服,天明明还不热,她却发现盘子穿的衣服不少。扒掉两件,又还有一件,看得她都想骂他混蛋了。 她寻着那白里衣的系口,可却没找到。找着找着,她突然发现不对。 这根本不是里衣,而是层层白布。 白布几乎都被染红了,但还是看得出来,这…… 她蓦地盯着他的胸腔,那被刺穿的绷带,分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了。一摸,软的,根本不是男子结实的胸腔!她顿时愕然,连满嘴的苦涩都忘了,“盘子哥哥……哥……姐姐?” 她似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手立即缩回,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脑袋空白,已经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 盘子根本就是个姑娘! 认识了那么久的纨绔公子,却是个姑娘! 花铃脑子里的烟花噼里啪啦炸着,炸得她两眼瞪直,已不知作何反应。 仍闭目养神的盘子突然笑了笑,“你不再给我敷药,我就要死了。” 花铃愣了愣,忙回神,用短刀将缠在她身上的白布割断,果真看见了只有女子才有的两抹酥白柔软,她咬了咬唇,给她敷上草药。最后干脆拿那白布条给她缠裹,只是缠得轻。 “好了,我暂时不会死了,你现在安心逃跑吧。” 花铃没有吭声,她现在才发现,其实盘子的长相一直都是阴柔的,穿上裙子,便是个俊俏姑娘呀。可说盘子不是男子,却也是谁都想不到的,盘子的性格,也的确像男子多些。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娶谭心,只是为了掩饰你的身份?” “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