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又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指,去细细描画她的五官。 他不敢真的去碰触描画。 她是不知道的。 指尖划过脸颊的时候,会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除非真的是醉得不省人事了,不然的话,那么深的触动,怎会不知? 所以,他只能隔着空气,指尖悬空,慢慢描绘。 可是到了女孩儿唇间,少年指尖微顿,竟是不受控制地轻抚了上去。 如他想象了无数回那般,很软,很嫩。好似用大点气力,就会让它受伤。 而且……带着点温暖的湿意。 耳边是她清浅的呼吸。 指尖是那柔软润湿的一处。 此刻少年的心,已然慌乱成了一团。 鬼使神差地,他慢慢俯下身去,朝着那勾去他此刻全部心神的那一处靠近…… 元槿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微亮。 她看着陌生的账顶,愣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才想了起来自己是在哪里。 心中暗惊,她忽地坐了起来。因着用力过猛,头上一阵晕眩。缓了缓神,觉得舒服点了,这便寻了床边的鞋子穿上,下了床。 屋里很静。静到可以听到外面传来的连贯破空声。 元槿推开窗户,向外看去。 身姿挺拔的少年正执剑而舞。 微亮的晨光下,他神态专注而坚毅。 生硬冷冽的长剑到了他的手里,仿若有了生命一般,处处是杀意,处处是生机。遇敌则嗜血,守己则坚韧。 “醒了?” 突然的一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元槿骤然回神,这才发现蔺君泓已经收剑入鞘。 “嗯。” 她趴在窗台上,也懒得挪地方了,应了一声后,就和他这样一里一外地说道:“你呢?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蔺君泓目光闪了闪,视线扫过女孩儿娇柔的唇瓣,稍稍一顿,笑道:“到了练武的时辰自然而然也就会醒了。” 他练武的时辰具体是几时,元槿是不晓得的。不过,她知道,生物钟这东西一旦形成了,很难改变。 所以,她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并没多问,这便准备洗漱。 谁知道,蔺君泓竟然没有唤人过来,而是亲自打了水端了盆来给她。 元槿一时间有些愕然,也有些无奈。 ——早知道她就自己动手了。 还不是想着别坏了王府的规矩,这才和他说了声,让他安排人来做这事儿。 哪知道竟是他亲自动手。 蔺君泓看她踌躇不前,忽地一笑,双手抱胸,往门边儿一靠,哼道:“怎么?是我这盆大小不够合适,还是说,水温调得不够妥当?” 元槿早就习惯了这人口不对心、但凡出口就没好话的特性了,灿然一笑,施施然道:“王爷端来的水太金贵了,我怕用不起。” 蔺君泓扬眉。 好嘛,小丫头居然会和他顶嘴了。 这可真是…… 好现象。 端王爷心情甚好地笑道:“尽管用吧。别到哪一天用烦了、用腻了就好。” 语毕,不待元槿反应过来,他已经气定神闲地出了屋去。 稍过了会儿,繁武拿了食盒过来,正是今日的早膳。 他将食盒放下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元槿。被蔺君泓斜斜地睇了一眼后,再不敢多看,忙灰溜溜地跑走了。 蔺君泓直接喊了元槿和他一同在耳房里吃。 早膳颇为简单。 家中的厨子是原先军中的,擅长做大锅饭,但,精致小菜却是不太在行。 蔺君泓吃了多年,早已习惯。 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一早就下意识吩咐了人去准备早膳。但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有些紧张起来,生怕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吃不惯。 蔺君泓正嫌弃地挑着小菜,觉得太过于清汤寡水了,根本不适合给正在长身体的小丫头吃呢。一抬头,便见自己心里头惦记着的女孩儿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饶是端王爷身经百战,此刻也不由得有些脸红。忙轻咳一声垂下眼帘,声音冷淡地说道:“怎么不吃?” 元槿看看他——什么都还没吃。光顾着给她夹菜了。 再看看自己——嗯,已经吃了两个小笼包半碗粥了。 想到刚刚少年理所应当的那句问话,元槿微微一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