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定北王妃和王爷感情甚好,跟着王爷常年住在那苦寒之地多年,从未有过怨言。 这是众人交口称赞的,平民百姓俱都知晓的事情。 不过,她也听人和她轻声提起,定北王妃生性善妒,不愿见到定北王在外寻了别的女子,所以每当王爷去往北疆镇守之时,她便一定要跟了去,住在相近的镇子里。一来,可以照顾王爷。二来,也能随时知晓王爷身边人的状况。但凡有女子靠近王爷,王妃定然快速将对方给处置了。 这个消息,却并非人人都能知道了。 元槿只所以有所了解,还是河阳郡王妃告诉她的。 河阳郡王妃也是出自沈家。她和定北王妃都是出自沈国公府,两人是堂姑侄。河阳郡王妃的父亲是定北王妃的堂兄。 自开国以来,沈国公府出过多位皇后。近几十年沈国公府渐渐势弱,儿孙不甚争气,女孩儿们没有再入主东宫的。不过,沈家一直没有和宗室断了姻亲关系。 之前对邹元钦有意的平鄠县主沈淑瑜,便是河阳郡王妃的嫡亲小妹妹。也是定北王妃的堂侄女。 这也是为什么沈淑瑜对邹元钦有意后,沈家寻到了河阳郡王妃来帮忙说项,但郡王妃依然心里没底的关系。 依着邹元钦的身份,若是沈国公府嫡出的姑娘,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但是,一旦不是长房的人,那身份就弱了许多。配邹元钦,倒是有些不够了。 更何况,沈国公府长房嫡出的,素来瞧不起旁支的人。 不然的话,若是关系甚好,即便郡王妃和元槿关系不错,当初郡王妃也不会悄声对元槿说起了定北王妃那样的一番话来。 如今听闻定北王妃来了,元槿不管之前听闻过她什么,论理也是关系极近的长辈,便赶忙站起身来,往外迎去。 刚行出屋子,便见外面有一位年长妇人被许多人簇拥着而来。 她身材高挑,容长脸,五官秀丽。只是眉眼有些凌厉,在往四周扫视的时候,那股威严让人不由得就低下了头。 元槿知晓这应当就是定北王妃了。 心下有了些底,她缓了缓心神,疾步向外行去。 沈氏一路行来,周围的宫人纷纷行礼问安。 她恍若不觉,淡淡扫过周围后,就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便见屋里行出一个女孩儿来。 女孩儿年岁不甚大,不过,行止端庄沉稳,面上带着恬静笑意。还未开口说话,已然让人生出几分好感来。 即便沈氏没有如旁人一般对这女孩儿生出什么好感来,但是见到这样一位娇俏可爱的晚辈,她还是不由得脚步微顿。 不需通过宫人和侍卫的问安声,沈氏早已猜到了女孩儿的身份,不慌不忙的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元槿笑着将定北王妃扶了起来,说道:“刚刚听爹爹说起王妃来了,我正想出来见您,可巧您就已经过来了。” 沈氏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从元槿的手中抽出来,说道:“娘娘客气了。您身份尊贵,何须过来迎我。倒是烦劳您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 可是,即便语气里半点的讥讽之味都不带,这字字句句里,却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敌对意味。 元槿微微蹙眉,往旁边看了一眼。望见孟嬷嬷那轻蹙的眉头后,她知道,自己没有领会错,这位定北王妃,真的不太喜欢她。 知晓了这一点后,元槿便也不再对定北王妃太过热络。 ——认真说来,她实在也没必要用自己的热情来倒贴对方的冷脸。 更何况,之前对定北王妃存有好感和善意,也是因为对定北王蔺时谦的印象极好。 这位皇叔,有意无意间都在帮着蔺君泓和她。 单单为了这份情意,元槿也对蔺时谦极为尊重。 可是很显然,定北王妃和定北王的性子截然不同。 元槿心下感慨之余,心也有些泛凉。 既是没了亲近的必要,两人间便疏离了不少。 元槿笑容不改,只不过话中透着的那种亲昵到底是没了。 她朝旁边侧了侧身,与定北王妃道:“今日来了许多位客人,想必有不少是王妃的旧识,刚好凑着机会一见。” 说罢,元槿不等定北王妃开口,已然让人将偏殿的命妇们请了来。 定北王妃往后面看了几眼。 待到望见命妇们的身影后,她的语气就有些转冷,“娘娘倒是知道我旧识有谁?” 元槿莞尔。 她本不过是依着惯常的客套寒暄之语,提了这么一句。她原先想说起听闻的几位和定北王妃是手帕交的太太们,但看定北王妃的态度,她只能改了打算。 看着王妃的态度,许是并不喜和故人重逢? 可是话已经说出,再收回来,却是不能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