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宁扬是个爽快的性子,邹元钧和邹元钦也是极好相处的。 蔺时谦在邹家的席位上坐了半晌后,吃过了酒准备离去,却被邹家父子再三挽留。 蔺时谦不愿耽搁这边父子三人相聚的时光。邹大将军今日刚刚抵达冀都,他是知道的。 毕竟,定北王妃是由邹宁扬护送过来的。 邹宁扬知晓他的顾虑,笑道:“在下一直想要和王爷痛饮一番,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多少年来未曾如愿。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次机会,王爷却要急着离开。难不成竟是运气差成这样了么。” 说着,他还重重叹了口气。 邹宁扬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倒是真有点发自内心的。 蔺时谦知晓邹宁扬的意思。一来,是当真想要好好的相交,二来,也是想要帮他。毕竟回去后就要面对王妃,两人间的矛盾还未化解,少不得就要在席上争执起来。 其实,蔺时谦是蔺君泓嫡亲的叔叔,邹宁扬是元槿的父亲,同坐一席,倒是无甚大碍。 更何况,邹宁扬和蔺时谦着实投契。两人的脾性不同,一个儒雅,一个豪爽。但毕竟都是在北疆混迹多年的,共同语言十分多。 思来想去,蔺时谦到底是乘了邹家的这份情,笑着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在这里叨扰些许时候了。” 邹元钦在旁笑道:“王爷能和我们一同坐着,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蔺时谦很欣赏这个温和儒雅的孩子,笑着点了点头,重新落了座。 元槿远远的看着。 她也见到了之前定北王和王妃之间的冲突。 说实话,她一直觉得蔺时谦是个很不错的人。 自家父兄和王爷和睦相处,她倒觉得是件好事。 只不过,定北王妃看向邹家席位时候那十分凌厉的眼神,也让她暗暗心生警惕。 灵犀一直站在定北王妃沈氏的身边伺候着。 沈氏先前也带了侍女和妈妈过来。 只不过,宴席开始之后,屋内随侍的人不宜过多,每人基本上都是留了一个侍从或是婢女跟在身边伺候。 可沈氏没有让丫鬟或是妈妈留下,独独留了王爷的妾侍灵犀。 元槿看着定北王妃对灵犀的诸多刁难,心下一动,忽地又记起了之前想到的那个打算。 她认真思考了下,决定还是先弄清楚那灵犀究竟怎么去的王府。 旁的不说,对定北王府的状况多了解一些,往后万一真和王妃沈氏对上,心里终归是能多一些考量。 拿定主意后,元槿就接着后来孟嬷嬷的又一次过来伺候,与她快速说起了这事儿。 孟嬷嬷心里头也着实被这事儿困扰了好半晌,当即领命而去。 蔺君泓自是发现了元槿的神色变化。看到孟嬷嬷离去,他就往元槿跟前凑了凑,笑问道:“怎么?是想着提醒大将军和元钧他们少饮些酒不成?” 他口中的大将军,自然指的是自家岳父邹宁扬。 之前元槿和他私下里说过,生怕爹爹回来后大家太过高兴了,一下子喝多了酒,醉在了当场。少不得到时候会提醒一二,让他们少饮一些。 旁的不说,醉了后对身子的损伤是极其大的。难受的还是醉者自己。 蔺君泓看元槿让孟嬷嬷下去,只当是元槿要做此事了。 元槿诸事都不会瞒着蔺君泓。 看看周围没有旁人,她知晓蔺君泓耳力极好,就用极低的声音将之前的事情细细说了。 蔺君泓虽会掌握许多消息,巨细靡遗,但,这只限于政务之上。 至于自家叔父和小妾的关系,他是不屑于去探听的。 再说了,那叫灵犀的妾侍进定北王府的大门时,蔺君泓都还未出生。即便当时有些风言风语的,他也没机会听到。 因此,元槿让孟嬷嬷去问的这件事儿,他也真是完全不晓得。 两人毕竟是端坐在首位之上。 低语了一番后,就各自分开。 直到孟嬷嬷回来后,元槿问清了事情原委,这才又和蔺君泓快速说了几句。 听闻那些事儿后,蔺君泓也甚是讶异。 他万万没料到,当时会是这样一番情形。 “当真是这样?”蔺君泓唤来孟嬷嬷,疑惑道:“可曾弄清楚是在哪里了?” “就在陆家。那日是陆家设宴招待客人。”孟嬷嬷简短说道。 蔺君泓应了一声后,半晌没有言语。 元槿亦是如此。 她将孟嬷嬷唤到身边来,低声细问道:“当日定北王身边,只灵犀一人伺候着?” “正是如此。”孟嬷嬷说道:“好似那日定北王妃并未过去。” 这么一说,元槿倒是完全明白过来了。遂点了点头,让孟嬷嬷暂且下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