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这个境况,徐太后忧心女儿在牢中熬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将话讲了出来。 “阿澜毕竟是我为他生下的唯一血脉。若是阿澜出了事,我该如何向他交代?”徐太后的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还望王爷,帮一帮忙。” 蔺时谦没料到她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简直是她当着他侧面承认了蔺君泓的身世。 蔺时谦心中波涛汹涌,好半晌无法平复。他想将这万般思绪强压下去,终究是无法平静。 “唯一血脉。”他低声喃喃,“唯一血脉。” 徐太后听着他仿若魔怔了一般的反复言语,心里打了个突。可是对着蔺时谦,她又着实不敢太过唐突,也不敢去催他,只能静等着他的答复。 许久后,蔺时谦终是一叹,却未给她确切回答,而是说道:“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 徐太后踌躇不已,生怕他不答应,那样蔺君澜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出那牢笼了。偏偏对着蔺时谦,她就算使力,也跟砸在了棉花上差不多。只得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心里忐忑至极。 其实徐太后倒是料想错了。蔺时谦并非不愿答应,而是心里波动太大,一时间分不出思绪来去想蔺君澜的问题。 待到徐太后离开了两个时辰后,蔺时谦总算是回过神。恰好这个时候宫人来禀,说是陛下和娘娘已经到了玄和宫外,眼看着再一盏茶功夫就要进屋了。 听闻蔺君泓和元槿过来,蔺时谦又惊又喜。 有些事情,偷听到了,和亲耳听见当事人亲口承认,那种感觉是不同的。 蔺时谦拾起旁边多多的绳子,扶了桌子慢慢站起身来,低声说了几句。多多就引了他一路前行,下了台阶,迎了出去。 蔺君泓和元槿正相携着前行。 宫人们知道陛下和娘娘感情好,早已养成了习惯,并不会跟的太紧,只遥遥的缀在后头,免得两人说着亲密话语的时候被听了去。 眼看着玄和宫就在眼前,蔺君泓便与元槿说起了昨日的事情。 在那院子里的时候,不仅仅是沈氏听到了灵犀和陆老太太的对话,元槿也听到了。她自然知道,灵犀在那件事里便是被陆家送上去的一枚棋子。元槿便将这事儿与蔺君泓说了。 蔺君泓听闻,眉间轻蹙,并未多说什么。 至于徐太后打了灵犀的板子……灵犀即便是对王爷极好,可是心里还在牵挂着陆家,若是有机会,总要寻了法子相见。想必太后也是发现了这点故而如此去做。又因为心底深处对灵犀的感情十分复杂,所以太后不曾严惩。 元槿和蔺君泓无法置喙徐太后这般的决定是对是错。毕竟这事儿是当年她们之间的事情。 虽说谁也没料到灵犀和陆老太太相见的时候会被沈氏撞见,但灵犀到底是元槿叫了过去的。她挨了板子,蔺君泓就让太医给灵犀仔细看诊,知晓那板子打的并不重,便遣了人多送了些东西过去。有药材,也有食补的食材,还有几匹不错的料子。 按理说,当年的事情已经捋出了个大致的样子来,大家的心里应当是一块巨石落了地才对。可蔺君泓的面上,却没甚喜色。 因为定北王妃如今被徐太后给遣回了北疆去。而且,昨儿人就被送走了。临行前,只来玄和宫里与定北王短暂的道了别,连话都没能多说几句。 ……也不知道王爷现在会不会不待见他们。毕竟对蔺时谦来说,那是他的发妻。纵有不是,也不该越过了他,直接将人给处置了。 小两口商量了半天,也拿不准王爷是个什么想法。会不会因了昨日的事情而介意。思来想去,没个定论。 谁曾想两人还没商议出个所以然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