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董大娘战战兢兢给薛佑琛和卫得远行礼。 林舒婉却是愣了愣。这偏厅主位上坐着的,竟是昨日救小童的那个男人,而他旁边的站着的,正是那个对羊毛衣衫买卖加以指责的黑皮肤男子。 难怪她觉得这声音耳熟,原来她昨天刚刚跟这声音的主人发生过争执。 只是,南阳侯? 竟是他。 不过,昨日他救下了一个孩童,应该不是恶人,怎么又会为了私利,逼迫织云绣坊交出羊毛衫的纺织技术? 薛佑琛看到林舒婉也是微怔。 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女子,一个战战兢兢向他行礼,另一个落落大方和他平视。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林舒婉身上,浓重的剑眉微微上挑。 卫得远见到林舒婉更是十分诧异,他心中腹诽,怪不得这女子昨日会为织云绣坊说话,原来她就是织云绣坊的人。 他朝林舒婉瞪了一眼,转向董大娘:“织云绣坊的东家,制羊毛衣衫的法子带来了吗?” 董大娘不知道如何应对,低着头,悄悄把目光投向林舒婉。 对于董大娘的不知所措,林舒婉很能理解,董大娘这辈子也就跟衙役这样的官差打过交道,现在面对的是侯门权贵,吓都吓得动不了,更不用说应对了。 林舒婉便替董大娘回答道:“制作羊毛衣衫的方法,我清楚,董大娘带我来了,就是把方法带来了。” 卫得远说道:“你?原来是你,既如此,你把制作方法说出来。” 林舒婉斟酌了一下,向薛佑琛行了个礼:“侯爷,您若是喜欢羊毛衣衫,织云绣坊给您送上几件即可,不用大费周章取得制作的方法,再找人来做。” 薛佑琛顿了顿,转向卫得远:“得远,你没有告诉她们,我为什么要这制作方法?” “属下没有说,属下以为就是说了,她们也不肯给的……”卫得远的声音在薛佑琛淡漠的目光中,禁了声,“属下知罪。” “一会儿,自己去领罚,”薛佑琛道。 “属下遵命。” 薛佑琛对林舒婉道:“林小娘子?” 林舒婉峨眉一抬,薛佑琛竟然用“林小娘子”来称呼她,这是她在织云绣坊的称呼,看来薛佑琛已经对织云绣坊打探过了。 她在薛佑琛脸上上下探究,他除了表情严肃了些以外,并没有任何异常,应该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而且他还以绣坊中的称呼来称呼她,应该只知道她是织云绣坊的人。 想到此,林舒婉心里大定,她不卑不亢答道:“正是民妇。” “你可知道大周边境正在打仗?”薛佑琛问。 林舒婉不明所以:“听说了。” “实不相瞒,我想这羊毛衣衫的制作方法,和边境的战事有关,”薛佑琛的嗓音低沉醇厚,向多年陈酿的好酒,他语气平静,像林舒婉解释,“北边天气极寒,而今年比往年更冷,我大周将士不似北狄人,不习惯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