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佑琛见林舒婉愣神,便问她:“半晌不语,怎么了?” “第一次上屋顶,有些惊讶,”林舒婉道。 薛佑琛从怀里取出一只手炉,递给林舒婉:“你的手常常冰冷,你又没有带手炉的习惯。” 林舒婉接过手炉,浅笑道:“实在懒得带。” “我出门的时候,顺手拿的,那时就想着,说不定能派上用处,看来真的有用,”薛佑琛屋檐凸起处,“坐一会儿?” “好,”林舒婉应道。 两人并肩在屋顶上坐着。 “侯爷,那批粮草后来动了吗?”林舒婉问道。 “十分顺利,”薛佑琛道,“车厢装了宽阔的木板,在雪里不容易下陷,马拉起来也轻松。换上木板之后,车队很快就动了,现在粮草都已入了库了。” “恩,”林舒婉应了一声。 罢了,现在先不去想成婚不成婚的事,等回去把林庭训的事解决,再想也不迟。 到时候,也许,她可以找他好好谈一谈。 “你第一次上屋顶?”薛佑琛道。 林舒婉娥眉轻抬:“我爬不上屋顶的,要不是你带我上来,我这辈子也不会上屋顶。” 两辈子加起来,也是第一次上屋顶。 此时,雪已停,虽天色已全暗,但月明星稀,视线还不错。 坐在屋顶俯视,可以将整个小院一览无余,极目远眺,还能看到花园里的景象。连成一片的雪景,在夜色里,竟也十分壮观。 林舒婉有暖炉,不觉得冷,她心里反而觉得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壮观雪景,也别有趣味。 “侯爷经常上屋顶?”林舒婉反问。 薛佑琛微勾起唇角:“自然不是。南阳侯府以武立家,我自小便要学武。年幼时顽皮,爬屋顶,翻院墙的事没少做,年长之后,却再没有这般肆意。倒是认识你之后,院墙也翻了,屋顶也爬了。” 他转向林舒婉:“若是觉得冷,我们便下去。” “倒不冷,只是我从屋子里出来散步有一会儿了,再不回去,我怕画眉担心我,”林舒婉道。 “好,那我送你回去。” 薛佑琛正想起身,突然想到此行的目的,便道:“差点就忘了。我白日里说,回头来谢你。粮草能顺利运到邑州,多亏雪爬犁的法子,多谢你。” 林舒婉道:“侯爷不必客气,你帮我的更多。” “那也未必,”薛佑琛坚持道。 林舒婉摆手,谁帮谁多,谁欠谁的多,已然分不清。 “还要劳烦侯爷帮我带下去。”林舒婉道。 薛佑琛站起身:“得罪了。” 说罢,他便伸手揽住林舒婉的腰。 —— 羊毛衣衫的问题解决了,粮草的问题也解决了,大周将士们吃饱穿暖,奋勇杀敌,大周军势不可挡,原本以为这场站还要打一个月,不想半个多月,这场仗就打完了,北狄人也退到边关之外两百里。 按照圣旨的意思,林舒婉要回京城了。 像来时一样,林舒婉加入了南阳侯府南下的车队,由薛佑琛护送回京。 转眼六七日。 京城快要到了。 离开的时候,是腊月月底,回来的时候,正月都要过完了。 车队停在郊外,做最后一次整顿。 林舒婉下了马车,在路边随意走动,不多时,就看到薛佑琛迎面向她走来。 薛佑琛阔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快要进京城了,有打算了吗?” “恩,”林舒婉点头。 她和林府还有一笔账没算清楚。 嫁妆的账算清了,被构陷同薛佑龄通奸的账也算结了。 还有一笔账,就是林庭训要将她嫁给靖北侯。 有什么打算?左右就是算账。 “在离开京城之前,我是一点法子都想不出,”林舒婉道,“但从马车离开京城那一刻起,我便时时在想究竟该如何脱身。到现在,也琢磨出个法子来着。” “愿闻其详,”薛佑琛道。 “我得先问问侯爷几个细节上的问题,”林舒婉的姐夫。 薛佑琛浓眉上仰:“你想问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