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上一次的梦境想通了这一切,那看似造化的红炉,其中的炉火则是铸冶者的信念,与牺牲自己的决心。 他朗声道:“不错,这就是我内心熔铸自己的烈火,也是星儿的牺牲与挣扎,上一次,星儿用他内心的烈火熔铸了他自己,但这一次,我请求你们将这烈火交给我,我带来了装它的信物。” 说着,项述抬起一手,朝向深渊红炉。 寿阳东北方,另一支大军在此处会合,正要南下时,斥候慌张来报,喊道:“活死人!全是活死人!” 十万魃群已阻塞了去路,与先头部队开始交战。石沫坤、小兽林王高丘夫会合后,马上停下前进的步伐。 石沫坤喝道:“做好交战准备,全军突破防线!” “太多了!”高丘夫冲上丘陵高处,朝下看了一眼,便道,“绕过去!” 前锋交接处,敕勒军与高句丽军已开始与活尸交战,奈何活尸四下啮咬,虽战力不强,却堆满了去路,就在石沫坤与高丘夫下令撤退时,天际雷鸣滚滚。 暴雷轰然灌入山谷,犹如海啸一般朝着西南面峡谷卷地而去,白狼载着肖山,肖山一爪牵引雷电,朝大地狠狠一挥。 方圆十里地面巨震,发出裂天的巨响,滚雷瞬间将所有的魃群清扫出去。 紧接着另一队人从峡谷外冲杀进来,为首竟是戎装的清河公主,带着最后的两万名鲜卑军,高喊道:“石沫坤大单于!高丘夫大王!随我通过峡谷!” “还有魃!”高句丽王吓了一跳,忽见拓跋焱身后还跟着不少魃。 “自己魃!”肖山大声道,“穿匈奴服、围红巾的都是自己魃,来帮忙的!” 由多带领卡罗刹山中的魃群,亦赶到了此处。 三方军队离开峡谷,在孤山下集合。肖山骑着狼,一身驱魔师官服,在阵前冲过,大声喊道:“敕勒川大单于!小兽林王!清河公主!三军将士!” 拓跋焱纵马,与肖山一同赶来。 肖山爪中尚且雷电绽放,石沫坤马上就认出了他,喝道:“匈奴王!” 众人正要下马,肖山却抬起苍穹一裂,示意不必多礼。 “我是匈奴王,”肖山说,“各部请暂听我调度,转述护法武神述律空决策,稍后随拓跋焱行军,掩袭秦军后阵。” 众将士齐齐举起武器,高喊一声。肖山驾驭白狼,跃过山岭,带着生力军奔赴淝水战场。 淝水北岸。 苻坚的大军犹如卷地黑云,涌向淝水北岸,在岸边十步外停下,马匹嘶鸣,后阵推动前阵,一片混乱,险些将己方兵士在拥挤践踏之中挤下水去。 一百一十二万大军,实在太多了,中原大地乃至江南,甚至未曾有役能与今日相较,唯一一次动用了百万人的,乃是六百年前,秦灭楚所投入的足足一百万军力。 而苻坚,几乎是动用了北方所有的兵马,在被蚩尤夺取身躯的十年前,便已开始为此战做准备。 苻融几次回头,却没有看见苻坚,与慕容垂、姚苌三人相视。 南岸,谢石、谢玄与桓伊三人,则带着晋国的八万府兵,排队列阵。谢安同样藏身于后阵,不与敌军朝向。 “陛下有令——”传令兵道,“这便进军!不可延误战机,开战且便宜行事!” 阵前数名大将与听见传令的士兵们开始骚动,苻坚显然未有亲自指挥的打算。 “怎么办?”苻融难以置信道,“这就打?” 御林军拱卫之处,淝水北岸平原满布骑步兵,人山人海的后阵中,苻坚一手虚按身前,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皇帝在弄什么玄虚,只有陈星清楚知道,蚩尤按住他的那一手,若有千钧之力,令他无法挣脱。 “你就这么放心,将军队交给他们么?”陈星直到此刻,还努力地镇定着,笑道,“已经输过一次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苻坚沉声道:“孤要的,只是死亡,秦军杀晋军,晋军杀秦军,在孤眼中,又有多少区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