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两辈子,顾昕漾第一次发现,宁邵匡会有这么无趣的一面。 以前的他虽然也高冷,可是面对陆可心的时候都是平易近人,甚至是委屈求全的。 从没试过这么爱理不理,好似旁边坐的不是个大美女,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怪不得27岁了还是单身狗一只。 顾昕漾暗自腹诽。 “到了前面热闹的地方放下我,我自己叫车。”瞅着旁边男人好看的侧面,她识趣的说道。 宁邵匡没理会,瞅着前方道路,突然冒出一句。 “你不识路?” 宁四少果然英明神武目光如炬。 顾昕漾干笑了两声,讪讪的说:“有点……左右不分。”其实是东南西北全体不分好吧? 宁邵匡眼角的余光睨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顾昕漾不以为意,虽然不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在宁邵匡面前还是很放松的,随手将墨镜卡到额际,掏出手机浏览网页。 昨晚帝都的事果然又上了头条,不过可以看出黄姚两家的经纪公司下足了功夫,媒体对于当晚顾昕漾的指责都含糊其辞,而是把看点放在三人的纠葛上,把之前三人的过节又翻出来写了一遍。 顾昕漾嘲讽一笑,对此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以她以前的劣行,媒体也要掂量一下,不会偏信她的一面之辞。 正看着,黄炜锋的电话切进来,她瞅着屏幕上的名字,一脸厌恶的接通。 手机对面,黄炜锋说要把属于她的东西交还给她,约她晚上去半月豪园。 半月豪园是a市的一幢高尚住宅区,她送给黄炜锋的一处房产就在那儿。 “不必那么麻烦,你直接用快递把东西寄过来。”她对着话筒挖苦说:“对着你我怕又倒胃口。” “昕漾,我知道你在怨我。”手机里传出黄炜锋略显低沉的嗓音,电波的过滤下,听上去柔情款款,“过去是我做得不对,昨晚你走后,我越想越觉得辜负了你,我不求你的原谅,一亿不是小数字,还是当面交接清楚比较好。” 顾昕漾几乎要呕出来,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冷冷说道:“行,晚上见,你最好把欠我的都准备好!” 说完她就掐了电话,不再听对方的矫情。 宁邵匡一直专心开车,连余光都没朝她瞥一下,好似当她空气。 顾昕漾扭过脸打量他,轿车穿行在盛夏的街市里,午后的阳光在他身周打下或明或暗的光晕,光影中,他精致的五官轮廓象是镶了一层金黄的光边,闪亮得仿佛神祇。 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帅呢? 顾昕漾在心底感叹,见过宁邵匡,估计天底下的男人都没了市场。 可是她偏偏就瞎了眼,被覃岩那个男人迷惑到家破人亡。 她倏地握紧手掌,眼底的恨意一掠而过。 红灯亮起,宁邵匡放缓车速,扭过脸,视线无意识地从她脸上瞥过。 没有墨镜的阻拦,她很快发现他眼窝下那圈淡淡的青涩。 想到价值连城钻石的婚纱,古色古色的陵园,还有刚才他在陵园内的伤痛。 顾昕漾心底涌出感动。 为了她,这段时间他一定很辛苦。 她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低头,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十元钞票,从包里取出签字笔,刷刷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有辆的士正在下客,宁邵匡放慢车速,将车缓缓停在旁边。 “下车。”毫无温度的声音,甚至有些嫌弃。 “谢谢。” 顾昕漾甜甜一笑,将十元钱扣到驾驶台上。 “这是车钱。”她不客气的敲了敲说:“谢谢你的服务。” “拿走!”宁邵匡皱起眉。 他是计程车司机么? 还是十块……当他宁四少什么? 顾昕漾没理会,直接推开车门。 “宁少,请节哀。”一只脚伸到车外,她扭过脸说:“如果陆家三口在天有灵,一定不想看到你们为他伤心。” 宁邵匡微征,她已经下车,小跑几步,拉开后面那辆计程车的门。 计程车很快起动,滑入车流内。 十元钞票还静静躺在驾驶台上,宁邵匡伸手拈过来,一眼瞥到上面的手机号,唇角嘲讽的勾了勾。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