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妥呢。” 她垂下眼睑,“我闻见药味。” 柳斜桥面色不变:“是我在喝药。这些日子咳嗽得紧……” “已开春许久了,我记得你往常只在冬天咳嗽。”徐敛眉道。 柳斜桥笑笑,不接话。徐敛眉转过身,忽而睁大了眼睛—— 他的长发,比之昨日,似乎又白了许多。 一缕缕的白发夹在黑发之间,顽固地生长,蔓延,衬得他的容颜愈加苍白如雪,薄唇却沾着水色的红。他安然地笑着看她,似乎还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惊讶。 徐敛眉咬住了唇。 “正好岑都里来了些人。”柳斜桥温声道,“殿下要不要去见见?” *** 在另一间客房里,一张舆图已铺开,徐齐边境上的沙场布置已初具规模。几位将臣原在此同驸马商议着军事,忽而驸马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驸马便牵来了一个女人。 易初腾地站了起来,“——殿下!” “易将军,请沉稳些。”柳斜桥笑道。易初挠挠头,赧然坐了回去,柳斜桥回身向徐敛眉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侍卫,卫风、卫影;这几位是新晋的纪将军、孟将军和封校尉……我们的人马都留在边境那一头的嵘城。” 徐敛眉一一点头看去,除了易初以外,都是些陌生脸孔,她想起柳斜桥这些年来在徐国的改革,心中不禁没了底。 他把她的军队几乎都换了遍血……那她还如何统御这些人? 六年,已经太久了啊……原来她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再面对天下的舆图时,竟尔感到了陌生。 柳斜桥走到舆图前,“离此处最近的邬城,自东泽覆灭后,便成了齐国边境上最重要的堡垒。但也是从那之后,齐国对邬城的征募变本加厉,邬城吏民不堪忍受,戍边将卒更时常凑不上数目。” 徐敛眉想了想道:“邬城令是谁?” “邬城令冯洸是冯皓的堂亲戚,出了名的苛刻暴虐,软硬不吃。”易初道。 “那便没法从上头下手了。”徐敛眉道。 柳斜桥笑了,“殿下说的是。依例,冯洸今日又派人去附近乡里征兵了,方才在下同诸位将军已商议出了对策。” 徐敛眉看他一眼,慢慢道:“既有了对策,便不必同本宫讲了。” 易初惊讶地抬起头来。 却看见驸马朝公主温和地笑着,而公主低下了头,虽没有笑,脸上却泛起微淡的红霞。 易初呆住了。 不仅因为他不敢想象公主会对这样重大的兵事不闻不问便交给旁人,更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公主这样……这样别扭而甜蜜的模样。 他感到驸马和公主像是处在一个极私密的空间里,用风的流动、用影的变幻在交换着一些极私密的话语,他插不进去,只能在外面怔怔地看着。 柳斜桥拉着公主的手,对众人道:“便依此部署,请诸位回去准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