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紧紧咬着唇,不回应他,一丝声音也不愿意漏。 在那后来,他却偶然听见银锦和她说,得了一匹好看的锦缎,问她要不要裁新衣。 她扬着眉眼,眸光温柔似水。 她说:先收起来,这样的颜色,给孩子做新衣更加喜庆。 ……给孩子做新衣更喜庆。 旧忆慢慢褪去,眼前又是她清晰的眉眼……楚弈缓缓地笑了。 笑里带着一丝苦涩。 并没有什么好让他去多疑,去过多揣测她,她如若不想要孩子,又怎么会收起布料做准备。 一切是他行错了一步,如若没有那次的不信任,也许他真的有孩儿了。 赵乐君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他脸上奇怪的表情。 她想到今日过来的吴莲娘,跟侄儿说再认真写上十个大字,起身示意楚弈出去说话。 两人还往先前去过的山坡,此次是她走在前边,他沉默地跟随着,安静得如同一道影子。 还未到地方,身后却是伸来他的手臂,楚弈在她身后揽住了她。 “君君,我真是混账。” 他突然就骂起了自己,赵乐君觉得他真的挺不正常的,被他的贴近也闹得不自在,想要让他先松开。 结果他自己就先退开了。 她转身,看到他正朝自己笑,笑容舒朗,清风明月一般。 “君君,吴莲娘的事情已经处理了。她身后有人指使,探听着你的一切,也找机会离间我们,甚至知道了我养私兵的事情。我一开始曾怀疑过连云,但是细细想来,他要挑拨,根本就不需要吴莲娘,而且私自募兵一事,就足够他在陛下跟前参一本,夺了我的权,所以不会是他。但我现在还查不清是谁,我会继续查下去。” 赵乐君闻言心中一跳。 不但为他口中这些骇人的事,还为他此时的冷静。 在她记忆里,一提起连云,他必然是先动怒。 如今他却是心平气和告诉自己,他没有误会连云。 “楚弈……”她喊了他一声,他仍旧笑着,“我知道你心结难解,我娘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当年,她自私到连我爹的性命都没顾,让我爹死在胡人的乱刀下,当时我爹是折回去救她。但她明明直接跑就可以了,却还推了我爹一把,当时我在边上,来不及去伸手拽他。我爹在这种时候,还硬是把我推远,跟那些胡人拼斗。” 多嘲讽和让人痛恨。 “但她生了我,我不能够选择出身,也不能就这样抛弃她在洛城,性命受威胁。那样……和她也没有区别了。” 他最后一句带着对自己的嘲讽。 赵乐君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些。 她只知道他父亲是死在胡人入侵的战乱中,真相却叫人闻所未闻,细思下只余悲痛。 她一时失去了言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送你回去吧,阿礼还等着你看他的功课。” 楚弈说完后,伸手去握住她,就那么往来路回去。 好像他刚才说的那些,就只是单纯想告诉她。 赵乐君没有再挣开他,望着他的背影思索着什么。 很快,她的营帐就在眼前,他亦没有多留,松开她的手,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就站在原地,看他走远,那高大的身躯似乎没了往日的挺拔和精神,在暗夜中独自走着,满是寂寥。 次日,以为看不到儿子的楚老夫人,意外再见到他过来,当即就围上来说:“弈儿,你厌烦莲娘,把她送走就是,让我在这里照顾你不好吗?” “你不喜欢我走动,我就呆在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