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病着,我还折腾什么家法,简直禽兽不如!” 方伊池费力地往前挣扎,扑腾着想要飞到贺六爷的怀里,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不过是趴在枕头边喘气儿的命。 贺作舟被他闹出一身汗,跟着躺在枕头边,唏嘘不已:“你说以前吧,我求着你闹,现如今你病着,我又怕你闹。你说人是不是贱得慌?” 可不是贱得慌? 他上杆子求六爷上家法,还被拒绝了,哪里不是贱呢。 小凤凰难过得蜷缩在了被子底下,用脚丫子泄愤般蹬支棱着的梧桐枝。 贺作舟倒吸一口凉气,捏住他的脚踝,往怀里一提:“得,闹吧,爱怎么闹怎么闹,但别踢我的鸟。” “……我教你的是捏蛋,不是踢鸟。”贺六爷说完,自觉不对,又谨慎地攥住方伊池的双手,“不许捏啊,病着呢,别不要命。” 不要命。 他要命啊! 可得了白喉如何要命? 方伊池可谓是听见什么都难过,又不敢表现出来,因着六爷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得演得跟无事发生似的,要不才是真的辜负了六爷的一片苦心。 将死之人必有执念,方伊池的执念从求生无望过后,彻底变成了报恩。 命都要没了,还害什么臊? 争家产要紧,旁的都是小事。 于是贺作舟发现,自家太太生病以后,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半夜睡得好好的,还会忽然哭醒。 问起来吧,方伊池通通说是做噩梦,成日咳嗽着强颜欢笑,晚上一上床,立刻把衣服脱得干干净净,眼巴巴地缩在被子里,贺作舟一靠近,就不管不顾地爬过来。 “家法。”小凤凰如今已经不脸红了,还会把手伸到贺作舟的衣服里头,摸他结实的腰腹。 贺作舟有苦说不出,人严医生说了,方伊池的身子骨不好,如今每日的药不但治病,还养身体。而行周公之礼是力气活,没病的时候,他尚且累得哭天抢地,这会儿病着,还不得直接被做晕过去? 旁的事儿可以通融,身体上的事儿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贺作舟狠下心拒绝了好几回,方伊池每每蹭上来,他就先翻身,装作困顿,实际上竖起耳朵听他急促的喘息声。 难不成药有壮阳的效果? 贺作舟狐疑地思索,怕不是严仁渐瞧出他俩体力相差太多,偷偷摸摸在药方子里加了别的东西。 碰了一鼻子灰的方伊池难过地垂下眼帘。他会察言观色,自然感受到了六爷的拒绝。要是他不知道自个儿得了白喉,绝对面红耳赤地缩进被子,憋死才好。 可他现在有病了,活不久了,在乎的东西就更少了。 害臊个什么劲儿? 要是带着遗憾闭眼见阎王,那才是真的不甘心。 方伊池摸黑抬起了胳膊,摸索着去搂贺作舟的腰,他柔软的臂膀像两条胆怯的蛇,走走停停,最后勉强抱住了六爷。 这感觉对他们而言,都很新鲜。 贺作舟从没被人从身后抱过,就觉得方伊池的胸脯热乎乎的,烤得人头皮发麻。方伊池单觉得累,脑海里又冒出了新的想法——他想从贺作舟的身上爬过去,直接爬到六爷怀里。 若是今晚再不成,他只能去找阿清学勾引男人的技巧。 否则他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六爷把家产拱手让给旁人了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