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拿我当枪使,去找贺六爷的不痛快!” “王医生,您好歹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干这事儿,我都替您寒碜。” 王浮生千算万算,没算到苏立春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忍不住威胁:“你真不打算要这草台班子了?” 苏立春冷哼:“我要是真帮你,才是真不打算要咯!” 随后,贺作舟的声音插了进来:“我当你能翻出什么花儿来,原不过是想叫人唱出戏。” “六爷,您甭得意。您要不现在就把我崩了,要不就等着我去找方伊池,把您干过的好事儿都说出来!” 方伊池听到这里,终于循声找对了方向,他没急着现身,而是拉开半掩的幕布往后望。 只见画了半张脸的苏立春倚靠在镜子边,一边说话,一边描眉,王浮生阴沉着脸站在镜子后,独贺作舟一人离他们远远的,捏着马刀垂目沉思。 苏立春许是察觉出自个儿掺和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画完眉,一个转身,直奔后台来了。 方伊池躲避不及,只好与他点头。 苏立春飞入鬓角的眉猛地抬起,却又迅速垂下,对着方伊池眨了眨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算是卖了个好。 有的时候方伊池当真佩服苏立春,识时务,肯低头,该示好的时候示好,能踩上一脚的时候也绝不脚软。 他觉得苏立春比在平安饭店当服务生的自个儿强。 “六爷,您不会在大喜的日子杀人,”孤立无援的王浮生咬牙试探,“不吉利。” “这话怎么讲?”贺作舟瞥了一眼苏立春离开的方向,用手指缓慢地抚摸着刀身,意有所指,“我要是当着大家的面杀你,那是不吉利,可我要是在这儿把你给解决了,算什么不吉利?” 王浮生噎了一噎,只得拿出杀手锏:“您就算杀了我,也保不齐真相会传到方伊池耳朵里。” “哟,还有后手呢?” “您甭搁我这儿浪费时间了。”王浮生脖子一梗,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说不准方伊池现在已经知道真相,正背着行囊往外跑呢!” 这话一出口,贺作舟的神情明显有了变化,眼神猛地阴郁下来:“你干了什么?” “您不会以为我真这么傻,就整一出戏来恶心人吧?”面色苍白的王浮生得意地笑道,“我自然是两手准备,这边不成,那边也能把您的喜事儿搅黄咯。” 站在幕布后的方伊池撇撇嘴,猜测王浮生所说的“那边”是指阿清的爹。 估摸他们的计划是让苏老板在喜宴上唱《苏三起解》来恶心人,再悄默声地潜入北厢房,把当初贺作舟找熟客的事儿添油加醋说上一遍。 换了平时,这计划满是纰漏,绝对无法实行,可今日贺宅大喜,来道贺的人多,拿请帖的人也多,就算贺六爷提前让警卫队在宅院里巡逻,也难保没有浑水摸鱼的人进来。 贺作舟闻言,已然不耐烦,虽说方伊池的保证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可六爷并不知道小凤凰得知真相以后会不会悔婚,所以也不管王浮生笑得如何猖狂,直接转身往回走。 “操了,”贺作舟掀开幕布的时候低低地咒骂,“到嘴的凤凰要飞了。” 话音未落,斜里扑来一团暗红色的身影。 贺作舟猛地转身,身体反应速度太快,直接拔了半截刀,临低头,又一身冷汗地将刀插回刀鞘,头皮都炸了:“小祖宗,你找死啊!” “先生,”方伊池压根儿不知道刚刚有多惊险,他抱住了贺六爷的腰,抿唇笑,“您搁这儿干吗呢?” 贺作舟噎了一噎,少见地词穷。 “我猜猜,您搁这儿担心我跑呢。”方伊池踮起脚尖,一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