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日如何诸如此类的问题,但她一次都没问,一字都未提,也从不和她提她的父亲姜霆。 在文夫人那儿,那些仿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她不准备让这些过往的阴影有再次伤害到外孙女的可能,只在背后默默解决。她曾对阿悦说过要在魏府待一段时日的话,那“一段时日”的终止看来也遥遥无期。 阿悦在这儿待的第一个月,文夫人和魏昭似乎都很忙,每日找他们商议要事的人络绎不绝。纵使如此,他们依旧每日都抽出午时的时间来陪阿悦共享午膳,有时是文夫人,有时是魏昭,其余时候也有各位舅母轮流着来。 今日便是这位表兄。 魏昭一袭素袍,他惯来偏好这样寡淡的颜色,通身透着和文夫人同出一脉的清贵之气,使他的温柔带着矜持,并不显得轻狂。 阿悦能够感受到,他待自己这位表妹的好是带着礼貌性的。 大概有着她是文夫人偏爱的人、自己的表妹还有她的母亲为魏氏献出生命等等的缘故,他觉得他该对这位小表妹好一些。 “听说几位婶婶晨起想带阿悦去逛街市,怎么不去?”魏昭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慢慢饮着。 他并不嗜酒,但因为常年随祖父魏蛟在外征战,跟着养成了用饭时饮几杯小酒的习惯。他手指修长,持盏时关节微曲,指尖随意地搭在杯口,指腹和虎口处显出薄薄的茧,显然这并不单纯是读书人的手,他的骑御功夫都很不错。 阿悦道:“我喜欢静一些。” 软软的声音很甜,偏生主人正襟危坐在膳桌前,神态也是一本正经,和细白稚嫩的脸蛋倒成另一种反差的可爱。魏昭看着又不禁莞尔,他不知小表妹这安静寡言的性格承自何处,毕竟她双亲都是很有些性情的。 模样乖巧可人,但她其实有任性的资本,况且才五岁年纪,便是胡闹也没人会指责甚么,偏偏如此懂事。 “嗯。”魏昭想起她几次在书房的停留,“阿悦如今识得多少字?” 阿悦怔愣,报了个自觉大概正常的数字,“应该有百来字罢。” “真是厉害。”魏昭看起来是真心感叹,“我像阿悦这么大时,远不及你聪慧。” 心理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就很难再回想起五岁该懂多少知识了,阿悦因这夸奖有些不好意思。 魏昭道:“今日有些空闲,待会儿陪你去祖母书房那儿去取几本书,正适合你的年纪,有看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谢谢阿兄。”阿悦语气难得有了孩子气的雀跃。 这个时代的纸在平民中还算是珍稀之物,造纸术刚研制出来没几年,许多世家贵族府中珍藏的典籍也都是竹简,文夫人那儿也不例外。阿悦去的那几次看见房内都是竹简,最轻的对她来说拿着都费力,更别说轻松拿看。 魏昭挑眉,“谢谢二字便只是说说吗?” 这段时日的相处让阿悦了解了他时不时会一本正经地逗人,当下也没被问住,轻眨眼,“所以,我请阿兄用饭了呀。” 他们是在阿悦这儿用的饭食,有几样点心也是文夫人让厨房独给阿悦做的,听起来好像没错。魏昭失笑,“是我疏忽,不错,的确两清了。” 两人时不时交谈几句,在轻松的氛围中用好午膳,一起去往书房。 文夫人的书房不属内院,要穿过一片花圃,里面栽种了各式花苗,春日正是初初绽放的时候,姹紫千红极为美丽。 “阿悦应该知道,这是祖母的花圃。”魏昭挑起话题,“那你知道这些花儿都是哪来的吗?” “不是阿嬷让人移栽的吗?” 魏昭摇摇头,含笑道:“府中众人皆知,祖父每使祖母不快,必要亲自来这花圃中栽种一株花,每次种类不得一致。时日久了,才有这片美景。” 阿悦眼睁得溜圆,无论从剧情还是来到这周围人的讲述中,魏蛟都是极为厉害的,他擅长征战,一年内连下数城,誓死不降者被强攻斩杀,凶名在外,使人闻风丧胆。而她也在脑中描绘出了高大、威猛、凶戾的外祖父形象,没想到他和文夫人间还有这样温情的默契,根本不像是外人口中粗莽的武夫。 “阿悦去岁见过祖母,但上一次见祖父应是两岁那时。”魏昭笑,“所以莫被他人口中的话欺骗,祖父并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