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把二人亲昵的姿态先一步禀报给了文夫人。 文夫人笑语晏晏,对身旁的王氏道:“阿昭到底还是年岁长一些,知道该如何做。” 原本文夫人也担心,长孙太过君子了,即使有了婚约都始终和阿悦守着距离,恐怕就算真正成婚了也会一直顾虑太多而不敢有什么“越矩”。 没想到打听之下,先提出成亲的是他,如今主动跨出那一步的也是他。 她对孙儿自然是相信的,只要他有心,让阿悦开窍肯定不成问题。 王氏也跟着笑了笑,她随文夫人念佛几年,慢慢也能沉下了心,一心侍奉在这位婆母左右,不想其他事了。 往常,她还想过要如何让魏昭多照看弟弟魏显,可魏显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怕她再因此做出什么让母子、兄弟离心的事,干脆款款收拾包袱,帮魏昭练兵去了。 魏显不上战场,只是练兵,王氏就没有阻止,母子二人一月一封信,感情倒是比以前更胜一筹。 听到內侍通传声时,王氏和文夫人都不自觉正了正衣襟、挺了胸膛,端坐在位上含笑等待。 两个小辈虽都是她们看着长大的,但今日的意义截然不同。 先入眼的,是一角红裙,裙摆略长,自光洁的地面逶迤而来,裙角绣着鸳鸯戏水图,添了一丝生趣。 红裙自是阿悦所着,魏昭未着龙袍,而是一身雅致衣袍,和阿悦的极为相衬,两人这样站在一块儿,除去身高略有差距外,倒真是一对恩爱小夫妻了。 跨过门槛时阿悦顿了顿,魏昭适时停下,“怎么了?” “裙尾好像被绊住了。”阿悦偏头往后瞧,刚要开口叫莲女,魏昭已经先一步弯下身,帮她把裙尾理好,且认真帮她拍了拍几近于无的灰尘。 屋内一阵诡异的寂静,几乎所有宫人都在惊讶地望着眼前这副画面。 他们素来知道陛下疼爱翁主,可这样做……也太过了罢,一国之君竟亲自为翁主提裙。 哦不对,如今是皇后了。 文夫人一阵恍惚,好似看到了当初她和魏蛟刚成婚时的场景。 她一直就知道,魏家人素来都是如此,一旦真正有意,其爱纯粹而热烈,足以打动任何人的心,她当初也正是这样被触动的。 即便阿昭如今对阿悦可能还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但他已在慢慢转变了。 他能够亲口求取阿悦,就绝对会让自己担得上“阿悦的夫”这一名号。 当初夫君亲自为这二人定下婚事,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天呢?文夫人目带怀念,可惜,他终究是走得太早了。 “娘娘——”她被芸娘小声提醒,回神就望见两人齐齐向她和王氏请安,便点了点头。 不管是宫里还是寻常人间,新嫁娘第一日都是要向公婆敬茶的,阿悦这儿自然也少不了向文夫人和王氏敬。 早有宫人备好两杯香茶,她拿过一杯,先笑盈盈道:“阿嬷喝茶。” 文夫人含笑受了。 再拿一杯,“大舅母喝茶。” 王氏没接,只笑盈盈看她,还是魏昭出声提醒了句,“你唤母亲什么?” 阿悦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立刻改口道:“母亲喝茶。” 王氏这才接过喝了口,两位长辈又各自给了她奉茶礼,惯常嘱咐了几句,阿悦也一一应下。 等这一套走完,阿悦立刻窝在了文夫人身边撒娇,“阿嬷今日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小贪吃鬼。”文夫人嗔斥一句,“如今身份不同,可要注意些。” 阿悦立刻挺直身板,文夫人不是会一味纵容溺爱她的长辈,该说教的地方绝不会轻轻带过,可不能靠撒娇装痴哄骗过关。 看着她这模样,文夫人似满意弯了弯唇,这训教的姿态也只维持了小片刻,很快悄声问,“昨夜和你阿兄,相处得可好?” “唔……”阿悦犹豫,什么样才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