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打着颤的,她现在开始怀疑凤家的灾星不是凤羽珩,而是沈氏。就像今日这事,与人家凤羽珩有什么关系呢?沈氏就是个祸害! 马车里头的人久久不语。 而原本还叫嚣着的沈氏也蔫巴了,又是个妃被她给惹了,虽然只是王妃,可她做一品官的夫人这么些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当今圣上就文宣王那么一个弟弟不说,他自己生了九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没有,就文宣王府上有一个嫡出的郡主,那宠得跟什么似的,据说等到十五岁及笄就要封为公主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物,被她给骂了,还骂得那么难听。更要命的是,马车里还坐着人家的娘!文宣王的正妃! 沈氏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沈氏?”终于,马车里有声音传了出来,还是那样高贵沉稳,“凤相,这沈氏是你的妾?” 凤瑾元嫌恶地看了沈氏一眼,无奈地道:“是臣的正妻。” “恩?”文宣王妃发出一声疑问,“凤家的正妻不是姚芊柔么?姚太医的女儿当年嫁入你凤府时,我还曾亲自上门为她添妆。何以几年不见你的正妻就换了旁人?” 沈氏恨得牙都痒痒,这么多年了,为何在外人眼里她还只是个妾? 凤瑾元也颇为尴尬,凤家后院儿的这个事他一直以来对外都不太好意思说。不管姚家怎么样,毕竟皇上没下旨祸及已经出嫁的女儿,他们家却急匆匆的将人家赶下堂,还送到大山里整整三年,这话眼下要怎么说出口来? “哼。”见他久久不语,马车里传来一声闷哼,“那么好的芊柔你不要,却抬这么个东西坐上主母位置,敢问凤相,家都治不好,如何治国?” 这句话说得可太重了,凤瑾元也皱了眉,沉下脸回道:“臣一介文人,对打理后院锁事的确不算精通,请王妃见谅。但朝中之事,臣可一向都是不含糊的。” “是么。”那王妃完全无视凤瑾元的不乐意,反到是跟自家女儿唠起了闲嗑:“天歌。”她叫着舞阳郡主的闺名,“你皇伯伯前些日子还说想你来着,待我们从普渡寺回京,你记得进宫去看看。” “母妃放心,天歌记得了。皇伯伯最心疼天歌,从小到大都不舍得打骂一下,记得小时候父王闲我淘气骂了两句,皇伯伯气得两个月不肯让他上朝。如果皇伯伯知道今日有人指着天歌的鼻子骂天歌是贱人,一定会把那人活剐了的。” “郡,郡主!”沈氏吓傻了,“郡主我错了,我没有骂你,我是骂我自己呢!我是贱人,我是个大贱人!” 沈氏哪里还顾得上脸面,她哪里还有脸面!惹了妃子或许还能有条活路,但如果皇上她都给得罪了,那不只是她得死,只怕沉鱼和子皓也活不长啊! “郡主啊!”沈氏嚎啕大哭,“我知道错了,求郡主和王妃开恩,我真的知道错了。呜……” 舞阳郡主看不下去了,“母妃,一只猪在我面前哭,真恶心。” 文宣王妃的声音马上传出:“那就把她赶回猪圈里。” 话音一落,立即有两名侍卫上前,拖着沈氏就扔回马车上。 凤瑾元也被舞阳郡主的话给吓怕了,老太太则早就跌坐到地上。 皇上宠爱舞阳郡主的事人人皆知,虽说还没到宠爱九皇子那种程度,但那也是不容人挑衅的啊!就像人家郡主说的,皇上都舍不得骂她,今天让沈氏给骂了,凭什么? “臣,叩请王妃郡主宽恕。”凤瑾元觉得脸都被人家踩到脚底下了,堂堂正一品大员啊,居然就为个女人家家的事要受这般屈辱。 老太太这时却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对了,姚氏在!”她用肘间撞撞凤瑾元,“快,快让姚氏出来给王妃请安。” 凤瑾元也反应过来,赶紧小声招呼下人,“把姚姨娘请过来。”姚氏与京中许多贵人都有交情,这个他是知道的。毕竟姚家几代都是御医,根基太深了。 凤羽珩瞧见这番小动作,心下不痛快起来。凭什么沈氏捅了篓子要她的娘亲去收拾残局?她爹跟奶奶想得真美啊! “娘亲。”她拽了下姚氏的衣袖,“人家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实话实说,没必要为任何人掩饰。” 姚氏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听阿珩的。” 有下人将姚氏带到文宣王妃的马车跟前,那舞阳郡主看了姚氏一会儿,到是主动蹲了下来,然后巴巴地问姚氏:“您是以前那个柔姨?”她生得比凤羽珩早两年,那时姚家还兴盛着,姚氏与文宣王妃走得极近,舞阳郡主出生之后她每月都能见到好几次。直到三年前突然去了西北,才断了联系。 此刻听见舞阳叫她柔姨,姚氏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掉了下来,难为这孩子居然还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