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华那种与生俱来的、出尘的距离感似乎并未给她们的相处造成丝毫影响。她叫他七哥,叫得仗义又自然。 玄天华将下人送上来的茶水推到凤羽珩面前,又再倒了一碗,递给凤想容。 想容没想到玄天华还能顾及上她,一时间惊慌失措,接茶碗时手都抖了。 凤羽珩无奈抚额,“想容你给我争点气。” 想容懊恼地低下头,她也想争气,可一对上玄天华,根本就争不起来气。 玄天华到不觉得有什么,面上依然是那种和煦的笑,直笑得想容脸颊越来越红。 凤羽珩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打开尴尬的局面,于是开口问玄天华:“给定安王妃祝寿是你们皇子轮着来的么?今年刚好轮到你?” 玄天华摇头,声音放轻了些,“也不是轮着来,是谁也不愿意来,但又总归是得有个代表,我便来了。”自解释完,又对她道:“冥儿让我跟你说,这定安王府的寿宴没什么劲,你要喜欢热闹,还是月夕节的宫宴好一些。” “我听天歌说过。”她喝了一口茶,目光斜了一下,凤沉鱼已经走到近前了。 “殿下。”沉鱼走得有些急,停住时还微喘着,也顾不上调整气息便与玄天华打起招呼。 玄天华点了点头,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凤大小姐。” “殿下不必这样客气,叫我沉鱼就好。”有小丫头给她搬了一把椅子下,沉鱼坐下,又特地往玄天华那边挪了挪。 可玄天华显然没有同她攀谈的意思,仍然继续着之前与凤羽珩间的话题,“天歌自小就跟冥儿一样,是个祸事精,我们这些哥哥们也没少给她收拾烂摊子。” 凤羽珩笑笑,“哥哥疼妹妹是应该的。哦对,那天我在仙雅楼看到七哥了,就是跟天歌还有芙蓉她们去吃饭的时候。” 玄天冥点点头,“我也看你了。能为自家伙计撑腰,的确是个好主子。”他指的是那日她掌括清乐的事。 还不等凤羽珩答话,就听沉鱼插了口,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地道:“二妹妹跟殿下叫七哥啊!那我自然也是要跟着叫七哥的,七哥不会介意吧?” 玄天华一愣,看向凤沉鱼,目光中透着不解——“阿珩叫我七哥,是因为她跟冥儿的关系。本王下面只有两个弟弟,凤大小姐的意思是……你与我那八弟……” “没有没有没有!”凤沉鱼一下就急了,当然,她着急并不是因为想到凤瑾元曾嘱咐过她,在凤家确定立场之前,绝对不可以与任何一名男子表示任何态度。她只想到对着心仪的男子怎么可以扯上其它人,紧着向玄天华表达心迹:“沉鱼跟八殿下见都没见过,七哥一定要相信沉鱼。” 玄天华却还是不解,“你让本王相信你,可你为何叫七哥?本王早说过,阿珩叫七哥那是因为她是本王的弟妹,你若没了这层关系,那就是攀附皇亲,本王要回宫请示一下父皇。” 凤沉鱼急得脸都红了,只觉得这淳王殿下看起来面和心善,但话语间却丝毫都不留余地。她纵是有心见缝插针,也根本寻不出缝隙来。 沉鱼觉得实在尴尬,站了起来,冲着玄天华俯了俯身,转身就走。 谁知刚走两步就被玄天华叫住,然后弯腰下去捡起地上掉下的一个荷包递给沉鱼:“凤大小姐东西掉了。” 沉鱼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也不伸手去接,只很小声地道:“是送给殿下的。”然后提了裙摆就往人群里钻。 玄天华无奈地摇摇头,将那荷包递给凤羽珩:“拿回去还她,或者给你父亲,就说这次的事本王可以不与她计较,若再有下一次,请凤相大人亲自来与本王说话。” 凤羽珩点点头,接了过来,拿在手里上下看了一番,不由得撇撇嘴,“凤家对她寄予了那么大的希望,怎么也不着人好好教教她女红。”一边说一边给想容参观:“你看这针角,粗大得都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她一边说一边还真就扒起针角的缝隙想往里面看。 玄天华失笑,“你还真是八卦。” 想容却给她解了惑:“女红这种东西都是从小就学起的,大姐姐小时候只是个庶女,纵是长得比别的孩子漂亮些,家里也没对她有什么指望,更谈不上培养。” 凤羽珩想了想,“也是,那时候到是有各种各样的先生终日里围着我转,可惜,我对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 玄天华对这个到是知道些,“只怕你的兴趣都在你外公那里,若是姚神医多在京中呆些年头,只怕你会更受益些。” 他听玄天冥讲过当初在大山里遇了凤羽珩的事,也对这小小年纪的女孩能掌握如此精湛医术很是惊奇。只是对什么遇到波斯奇人的话到只是一听一过没放在心上,只当她这一手医术是得自外祖真传。 两人说话间,场上的歌舞已然换了几番。此时上场来的这十名舞姬明显与之前不同,不论是从服饰还是气质上都略高一筹,若不是此刻站在场中等待表演,随便挑出一个往人堆里一送,完全不输给在场的大家闺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