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船舱中间,手里抓着一件披风,见凤羽珩回来赶紧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奴婢正准备出去寻你。” 凤羽珩搓搓手,告诉她:“披上吧,一会儿咱们还得出去看热闹呢。” “恩?”黄泉不解,“什么热闹?” 凤羽珩没答,只是伸手指了指外面,小声说:“你听。” 黄泉带着疑惑侧耳听去,很快地,外头就起了一阵喧哗,是一个女人大吵大嚷道:“我今天要死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我打死你,把你扔到江里去喂鱼!” 而后又有个求饶的女声道:“夫人!夫人别打了,饶命啊!奴婢不敢了!”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之前的声音又起:“不要脸的东西,枉我带着你出嫁,枉我这么多年待你那么好。你背着我在府里对下人勾三搭四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惦记到老爷头上,看我不打死你!” 随着这几句大喊,外头立即乱成一团,有好多人已经跑出去看热闹,脚步混乱,惹得船老板不得不跑出来维持秩序,不停地大声喊着:“都回去!都回去!危险!” 可谁能听他的啊,只要热闹还在继续,就有人舍命围观。凤羽珩也决定舍一把命,拉着黄泉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去叫忘川和元飞,这么好玩的事咱们可不能错过了。” 一开门,忘川跟元飞也刚好走出来,几人一对视,就听黄泉道:“少爷,少夫人,外头好像有人在打架。” 元飞点点头,很是上道地说:“咱们过去看看。” 于是,黄泉跟在元飞后头,凤羽珩搀着忘川,几人一齐往人群集中处走去。 不得不说,陆家夫人的战斗力实在是强悍,那丫鬟看起来身材高挑又年轻,可这一动起手来跟陆夫人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被那陆夫人揪住头发不停的用腿往胸口上踹,就连想要上来拉架的陆通判都被他夫人一巴掌给扇到了一边。 可怜那丫鬟褪尽的衣衫都没来得及往起穿,就这么光溜溜被从雅厢里拎了出来好一顿打。凤羽珩总算是明白为啥看热闹的人任凭那船老板如何的赶都赶不回去,特别是男人,敢情这就是免费在看大好春光啊!回去的是傻子。 慢慢的,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船老板见赶也赶不走,便只能招呼船工把人都看好,千万别掉到江里。 陆通判一家打得激烈,人群中,凤羽珩注意到,那个她刚上船时就看到的劣等歌姬头子正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的人。他的目光专盯那些衣着考究,站的位置又明显是靠着雅厢这边的人。很快地,元飞便入了他的眼。 那男人向元飞靠拢,似乎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凤羽珩站的角度不好,既听不见声音又看不到口型,可是明显的,元飞愣了一下,随即余光扫到了她,像是故意地又把刚刚那男人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你的歌姬里有从前做过郡主的?” 凤羽珩一愣,瞬间便想到了那个她在上船时就觉得眼熟的女子背影,心中一动,立即冲着元飞点了点头,就见元飞又:“郡主怎么可能出来当歌姬?该不会是为了多收点钱,骗人的吧?” 那男人又说了些什么,元飞很是像模像样地与之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点了点头,“那一会儿就送到我的雅厢里吧,我住三号那间。” 那男人乐呵呵地走了,凤羽珩着他看了一会儿,就见对方走到几个女子身边,对着其中一个戴着头巾的女子说了几句话,那女子立即往元飞那边看去,目光却在扫到元飞身后的黄泉时顿了一下。 凤羽珩心头一颤,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呼之欲出。纵是那女子戴着头巾,脸也用面纱罩去了一半,可她还是把人认了出来,是清乐。曾经盛极一时的清乐郡主,她只知道定安王被削了王位之后离开了京城,却完全不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变动,以至于清乐居在沦落到这种要做劣等歌姬的地步。 不过,她心思又是一转,结论不能下得太早了,若非定安王一家真的败落到底,那清乐出现在这里可就耐人深思了。 她还在看着清乐,就见清乐在看到黄泉之后立即对那男人点了头,男人亦很满意,继续又在人群里寻找下一个目标。 陆夫人终于也打累了,成功地被陆通判给拉了开,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陆通判又是道歉又是哄劝,总算是把个陆夫人的情绪给暂时稳定了下来。可怜那丫鬟还光着身子倒在地上,被打得满身伤痕,脸都抓得变了型。陆通判看都没看她一眼,为表自己的决心,很干脆地跟船老板说:“我乃河天府通判,她是府上卖身的奴隶,如今犯下大错,死不足昔。你叫人把她抬走扔到江里,本官自不会少了你们的辛苦钱。” 封建统治下,奴隶就跟动物没什么两样,是生是死,只要主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