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动弹。 仿佛任由他顺毛的乖顺模样。 半晌,他温热的手挪开了,反教她有些不适应。 卿如是捏着上裳衣角的石榴籽绣花,嗫嚅道,“……那我先走了。”不等月陇西再答,她迅速转身,迈着小步子跑开。 娇羞,他居然看出了娇羞。月陇西轻笑了声,目送她进入正厅才离开。 回到院子里,卿母已吩咐人打点好了行装,其中包括她带来的一箱书籍。月陇西一大清早就吩咐人将他赠给卿如是的衣裳首饰都运送回了卿府,怕她不好意思收,也怕她们自己找人运送会麻烦。 卿母得知后又不得不感慨了声真是绝世难得的好女婿。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房间的物件,都能抵得上寻常人家女儿出嫁要收的聘礼了。他却不过是随手一送,且还生怕卿如是不收。 于是乘上马车,卿母就跟媒婆似的在卿如是耳边说月陇西这样好、那样好,行事稳重,待人温和,出手大方,简直挑不出毛病。上马车就开始说,直说到下马车都还没夸完,可见她对月陇西的满意程度。 卿如是瞧着她高兴,心底暗忖这合约定得划算,她笑着往马车外边爬,抬眸看见宽敞的街道上,另外一辆马车迎面驶来,最后停在她面前。 她先从马车跃下,转头去接卿母,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卿母方站定,目光移过去,那边的马车里先钻出来一个插着金银珠钗的脑袋,发间有一丝银白,瞧得出是上了些年纪,或者操劳过重的妇人。 妇人被嬷嬷搀扶着下了马车。厚重的银宝蓝长衣下搭着暗金色马面裙,佩戴金钗玉饰较多,富态尽显。不过手背已有淡淡的细纹和褐斑,发间几根欲藏却无意露出的银丝,细纹在额间,不在眼尾,说明不常笑,愁事多。 反观卿母,这些年不曾操心什么,为人豁达乐观,眼尾有正常的笑纹,额头饱满光洁,面色红润,气质依旧如少女般的活泼模样。喜着鲜亮颜色的衣裙,今日着的便是一身浅兰色银边芦苇底纹的衣裳。裙边别出心裁地剪了波纹弧度,可见其心思活络。 跟在余夫人后边出来的便是余小姐。卿如是听卿母说余小姐的性子不似余夫人那般,她温婉娴静,并非刁钻刻薄之人。而今瞧着这面相也的确如此。花容月貌,文静秀气,举止端庄得体。浅蓝色的衣裙衬得她愈发恬淡安静。 互相打量过,余小姐余姝静先向卿母问好,再向卿如是颔首示意。 卿母拉着卿如是的手,微微捏了捏她,示意她回礼。卿如是向余夫人施礼,再朝余姝静致意,眸子却依旧不经意地打量着她。 这般恬静的可人儿,独身前往国学府寻个连名姓都不曾给的人。怕不是被骗了? “你我二人也是多年未见了。”余夫人上前拉住卿母的手,寒暄道,“你倒是不曾变样。我瞧着就跟当年未出阁时一般。” 她示意身后的嬷嬷将备好的礼拿出来。 卿母笑道,“你上门来还跟我客气做什么?这礼我看不备也罢。都是自家人,不过近些年你忙得很,才少了些联络,以后咱们多走动就是了。” 她无意一句“你忙得很”委实刺到了余夫人心坎里。 方才就觉得她这些年似是活得舒适安逸,不曾操心过什么,才能保养得体。而自己帮忙看顾先夫人留下的两个嫡子还讨不了余大人那里的好,那两少爷仗着有刑部的爹,见天地惹是生非,她忙里忙外,操碎了心。 两相对比,这句“忙得很”就不像是客套,倒像是刻意找她不自在的。 余夫人维持着笑,接着道,“本来你我二人不该如此生分,但我来之前恰巧听说你们府中将有喜事……我这个做姐妹的再如何都得备些薄礼前来贺喜。你也是,要嫁女儿怎么地也不跟我说,当年你成亲时还晓得差人来送喜酒喜糖呢,如今却怎么一声不吭了?” 她的语气尖酸,看似是埋怨,实则是讥讽她当年送喜酒喜糖莫不是在炫耀,说卿母为人虚伪。 这话说着说着,就逐渐露了些锋尖儿。 卿母想到这事就来气,当年她不知内。情,好心好意告知她自己即将成亲,又是送喜酒又是送喜糖,她半点音信都不回,好似自己把她当姐妹是自作多情一场。如今还好意思提。 她忍了忍,姑且认为她是记着当年夺夫的仇,呛她一句,暂时忍了,笑道,“就别在外边站着了,咱们进去说话。如是的喜事尚且还没个定数呢,莫教外人听见了笑话。” 这般说法,让余夫人心底好受了些,自然也就觉得当年是自己占了理,态度上就愈发地轻慢。 她们几人坐于正厅,丫鬟递了果片茶和糕点来,随即退避到一旁。 待坐定,余夫人抿了口茶,与卿母假意寒暄起来。她们不过是聊些儿时的事,卿如是听在耳朵里倍感无趣,目光落在对面的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