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身边一阵风拂过,晏天痕一抬头,便看到面无表情站在他身边的蔺玄之。 晏天痕.... 晏天痕哀嚎道:“大哥,为什么还要加重惩罚?我明明说了知道错了,炼煞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的!”蔺玄之继续面无表情,手中的止戈剑轻轻敲着手心,看得要天痕眼皮子狂跳。“我记得,你说过想要看到我跪在你脚下,臣服于你?“蔺玄之淡淡问道。晏天痕一下子便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艰难地爬起来,满头冷汗,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艰难吞咽口水,道:“那....咱们不是说好了,不算旧账的吗? “不算旧账,是因为旧账若当真算起来,无论如何也算不完。蔺玄之轻描淡写。 晏天痕险些哇的一声哭出来,特别委屈地说:”你要是算账, 就算算上十年八年的都算不完,我知道我以前特别混账, 说了不少龌龊下流的话,还做了不少龌龊”下流的事儿,你要是不想和我好了,你就直说,我.... “你怎么样?“蔺玄之凉凉问道。 我!“晏天痕一 -梗脖子,吼道:“我就把你绑起来关在小黑屋里面,让谁都看不到你!”吼完之后,安天痕做出一副慷慨就义的姿势,抿着双唇,脊梁挺得笔直。 “倒是有本事了。“蔺玄之捏了捏晏天痕的下巴,将他朝着湖面看去的脸扭了过来,和自己对视着。 蔺玄之道:“之前我并不打算与你翻旧账,过去的便是过去了,我又何必用之前的事情,来折磨自己?但方才我想了想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就真么算了。 ..... “你方才说,你做的那一切,都是被逼无奈,这话可是真的?” ...是天痕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说:“反正,最开始是这样的。”后来如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蔺玄之盯着他那双略带心虚的眼眸,好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可我记得,我当初问过你无数次,是否是被人欺负了,是否有人给你委屈受了,是否有苦衷,而你一你是如何回答我的?” 晏天痕明显一怔,他想起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长生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是他杀了道祖,是他修了煞,屠灭了半个灵宗,更不相信灵毓要和天下道统作对,已经杀红了 他不顾众人劝阻,寻到被众人追杀狼狈不堪的灵毓,没有指责,没有用那如出一辙的充满仇恨的眼神看着他,而是给他疗伤、敷药、擦干净一张布满了尘土和血渍的脸,然后耐心地问他,是不是迫于无奈,是不是有人欺负他。 他那时候,满心悲怆和绝望,只觉得这世上再无他可以回头的路了,也正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怀疑之心。可长生的出现,却像是上天给他的救赎。 他想要扑到他怀中大哭,想要诉说满腹委屈,可当他刚一开口的时候,从心口开始,朝着四肢百骸蔓延,一股几乎将他磋磨在钢针铁板.上面不停摩擦的剧痛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道祖的声音历历在耳- “灵毓,以我之命,以你心血起誓,绝不可将真相告知任何人,否则便会遭受锥心刺骨之痛,说出真相之日,便是你全身爆裂而亡之日。“ 他不能说。 他不能背叛道祖,更不能让前人的牺牲白费。 于是,他森然地勾起了唇,表情像是要哭像是要笑,凝在一起变成了-副狰狞的表情。我修煞,不过是觉得煞修会更厉害罢了。” “师兄,我可是从七域之中爬出来的魔物,天魔你知道吧?魔物里面最厉害的那种。”“我们魔物,都是黑心烂肺,连头发丝儿都是黑的。 “别看道祖成日对谁都一视同仁,实际上,他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们魔物,他像你一样,都更喜欢身世悲苦的半魔子藏地凤浪,我不光要杀了他,我还要吞了他的修为。 “师兄,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你若是能多在意我一些,我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了。” .... 长生没有杀他。 那把止戈剑已经按在了他的脖颈:但直到最后,长生都下不了手。长生不止一次问过他,是否有苦衷,是否受了委屈,是否另有隐情。 这是世上唯一个在亲眼 见到他杀了道祖之后,没有仇恨他、指责他、追杀他,而且先关心他的人。晏天痕垂下脑袋,满是歉意地说道:“大哥,对不起。“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