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汉子凑在自己老娘身边低声给她解释着什么。 母子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什么蓝浅浅完全去在意,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老妇人那双混浊空洞的眼睛上。 蓝浅浅探过身子凑近站在她身边的汉子媳妇悄声问道:“大嫂嫂,这位阿婆眼睛是看不见吗?” 汉子媳妇点点头,“好多年了,我嫁过来之前婆婆的眼睛便是看不见的。” “那可知是什么原因导致阿婆失明的?是中了什么毒吗?”蓝浅浅很好奇,继续悄声问道。 汉子媳妇:“不是中毒,具体咋看不见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听我男人提过几回,大抵便是从前在田间地头干活时不小心滑倒,倒下去时头正好磕在了一块硬石头上,后来便看不见了,郎中也瞧了不少,药也吃了不少这么多年就是没有一点儿起色,郎中说是……说是颅内有摔伤时留下的瘀血块才致使失明的,治不好,得看天意。” 蓝浅浅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久,同样都是失明,不是中毒所致……瞧着,这老妇人的情况和阿执的怎这般相似呢? 那边黑脸汉子安抚好老娘,转过头来正巧便撞见了他家的贵人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娘瞧。 黑脸汉子忐忑不安地问道:“贵人……贵人可觉得不适,哪里还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尽管开口便是。”看上家里的什么拿走便是,他绝无二话,可……可要是看上他亲娘……这就有些为难他了,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娇弱贵客要他眼瞎年迈啥都不能干的老娘回去也没甚用处吧…… 蓝浅浅回神,羞涩脸红,指着老妇人手上那根盲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支吾开口:“那个……那个就是……这种棍杖还有吗,能也给我也来一根吗?” 黑脸汉子一愣,随后骤然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点头,“有有有!我娘的盲棍就是我给削的,贵人你要几根我就给你削几根,保证用着衬手……”只要不是要他老娘万事好商量! —— 蓝浅浅从黑脸汉子家里出来时已经大半天过去了,她肩上扛着一根棍子,棍子一端挑着一包沉甸甸的吃食,另一端是鼓鼓囊囊的一大包衣物。 瞧着时辰尚早,她又绕着村子来回溜达了几圈,东瞧瞧西看看,看什么都是新鲜有趣,就是见到两只狗打架都津津有味,就这样一直闲逛到天黑,她这才想起来山洞里还有个等着她盼着她的未来“夫婿”。 于是她趁着夜色人烟稀少,鬼鬼祟祟地在村子各处的墙角落、村外林子里的树干上,用鱼骨刀都刻上了小小的月牙形状的图案,从那村庄开始一直沿着她落脚的山洞方向,在不经意的地方都刻上了月牙标记。 这便是在来时除了带吃食意外赵元衡拜托蓝浅浅办的另一件重要的事。 这个月牙状的标记是赵元衡与其部下约定的在特殊情况下用来紧急联络的暗号,只有赵元衡本人及手下几个最密切的心腹知晓。 来之前,赵元衡把这月牙画给了蓝浅浅瞧,托她在有人烟的地方不显眼之处一路往山洞方向都刻上这个月牙图案,怕人不答应,便告诉她这样做是为了能更快地让救他的人找到他,以便于能更快的报恩。 蓝浅浅一听能快快报恩,自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她想着有人来救阿执了,待他伤好了,届时她联系上了深海让谁给送块鲛绡来,往人身上一裹,可不就能随她一道快快乐乐地回深海了! 于是她胸脯拍得梆梆响,一口应下,任务也完成地相当认真负责,一路走走停停找地方刻图案,等回到山洞时已近子时…… 而此时躺在山洞里的赵元衡又是灰心又是气馁,直挺挺地躺在干草堆上,想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难得地浮现了苦笑,看来还是他想得太过想当然了,都这个时辰了,人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想来也是,不敢蓝浅浅究竟因何离家这么多天不会,但既然回去了,东境现在又还乱的很,不会再回来也是在清理之中,终究还是他对他人抱了太多不切实际的期望,毕竟在对方眼里,自己可不是什么尊贵的太子殿下,只是一个落难受伤、无法动弹的废物罢了。 “咕咕——”正想着,肚子却是再也无法忍耐,发出了谴责抗议。 赵元衡再苦笑一声,终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