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听了一夜的细云都是面红耳赤的,只有刘嬷嬷一副老江湖的让人快打水进去,这可是快到早朝时间了。 直到屋里传来一道吩咐声,众人才陆陆续续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去,可当看到床榻下那一地散落的衣物时,瞬间又红着脸装作什么也未瞧见。 随着床幔被一只大手撩开,一道高大颀长的人影突然走了出来,男人神色如常,等穿好深青色朝服,待看到里头那个缩成一团的女子时,忽然俯身握住那截露在外头的胳膊,小心放入被褥中。 众人都心生羡慕的看着床幔里头的太子妃,殿下可从未对一个女子这般体贴过,而且连那陆侧妃都未碰过,那传言有几分可信可想而知了。 洗漱完后,秦砚才出了内屋,刘嬷嬷立马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们自然是连忙退了出去。 来到外殿,男人眼角一瞥,“嬷嬷有话不妨直说。” 上前几步,刘嬷嬷也是一副欲言又止,“有些话……老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着,也是吞吞吐吐起来,“您也知太子妃是个直性子,凡事吃了亏也不知道,都只能老奴帮看着,昨日……老奴发现了一件事,花房突然送来了两盆紫藤,而且咱们院中还有白芷草,这两者放在一起可是能使女子不孕的。” 偷偷看了眼男人的脸色,刘嬷嬷继续道:“在这宫里一切巧合都是蓄意为之,也多亏老奴发现的早,要不然……” 屋外升起一抹微霞,秦砚就这么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眼中带着抹暗色,“此事孤会让人查,母后若是想做什么,不必顾及孤。” 闻言,刘嬷嬷赶紧点头,还未深思这句话,就只见对方已经离了屋子,整个内殿烛火幽幽,她看了看里头的太子妃,一边又出了听雨阁,往长春宫走去。 刚散了晨省,皇后也是被那群莺莺燕燕闹的头疼,终日也只会争风吃醋,也不知道消停会,整个长春宫内都笼罩在一片暖阳中,驱散了不少秋日的微凉。 看到刘嬷嬷又过来了,皇后立马挥退了所有宫内,待寝殿中只剩下两人时,刘嬷嬷才一五一十将事□□无巨细的托出。 半响,一根金簪骤然拍在梳妆台上,镜中的女子凤眸一厉,语气冰冷,“好个小贱蹄子,居然对吟儿使这种阴毒手段,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刘嬷嬷凑过脑袋,低声道:“有一就有二,老奴就怕以后……” “陆家又不止一个女儿,没了这个还有下个,宫中郁郁寡欢而逝的妃嫔多的是,有何稀奇的?”皇后唇角微微一勾。 闻言,刘嬷嬷面上带着抹犹豫,“可太子殿下那……” 慢慢戴上华丽的护甲,皇后垂着眸,神色带着抹耐人寻味,“你以为,太子的话是何意思?” 刘嬷嬷一顿,她还真没想到殿下那句话是何意思。 “你虽未说是陆侧妃做的,可太子又如何会猜不到,他让本宫无需顾及,不就是不想留那陆侧妃下去了,只是本宫在想,太子为何会轻易就舍弃陆侧妃,若说无情倒也情有可原,他向来就是这个性子,可本宫总觉得他对吟儿似乎与以往不同了些。” 皇后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戴着护甲,倒是后面的刘嬷嬷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嘴不言,有些事还得皇后娘娘亲眼发现,她的片面之言终究无用,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分明就是关切有加。 “既然那小贱蹄子如此阴毒,那也怪不得本宫了,就用梅嫔那个法子,让那小贱蹄子悄无声息的消失。”皇后眸光一厉,“不过此事莫要让那丫头知道了。” 见此,刘嬷嬷自然是赶紧点头,那药用个半月,人就能郁郁而终,倒是没有丝毫痕迹。 不知想到什么,皇后忽然起身一步一步来到一株盆栽前,华丽的鸢袍划过冰冷的地面,她拧着眉执起剪头,“你送的那药本宫查过,的确是调理身子的药,可本宫依旧觉得皇上突然唤吟儿过去没那么简单。” “老奴也是这样认为,不过……想必太子殿下应该是知晓的。”刘嬷嬷认真道。 慢悠悠剪下一截多余的枝叶,皇后沉默了会,目光复杂,“你可还记得德妃,本宫一直都很不解,当初本宫难产导致一直不孕,虽然证据全都指向德妃,可本宫一直觉得太过简单,她的确是恨本宫入骨,手段也的确像她,但本宫依旧觉得没那么简单。” 殿内寂静一片,刘嬷嬷也想起了当年之事,“可……最后德妃不是亲口认了?” 叹口气,皇后目光悠远的看向窗外,“认是认了,不过她还对本宫说了一句话。” 良久,她忽然回过头,对刘嬷嬷笑了笑,“你快回去吧,吟儿还得由你照看着,不然这丫头也不知会不会被宫里的女人给活吞了。” 点点头,其实刘嬷嬷也没想到,太子妃给的那个法子还不错,虽然直接,但却取得了殿下的信任,或许,这太子妃并没有她们想的那么不懂世事。 —— 等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