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松了口气,又咳嗽了几声,“快传。” “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她忽然起身行了一礼。 转身之际,却见屋外进来一道颀长的身影,外面阴雨绵绵,男人暗金色衣袍上不见任何细雨,脚步一如既往的沉稳,待两人照面时,双方都停下脚步。 “儿臣见过母后。”男人拱手示意。 “快去陪陪你父皇吧。”皇后面色不变的直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扫了眼那道离去的身影,秦砚唇角微微一抿,继而收回视线,迈步来到他身边,待看到那张憔悴无声的面容时,顿时眉间一皱。 “朕也不想这么急召你回来,只是朕这身体——” 又剧烈了咳嗽几声,他整个消瘦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秦砚立马端过一杯热茶递过去,一直未曾言语。 接过热茶抿了口,皇帝才缓口气看着他道:“你那个不成器的大哥最近又和镇南王搅和在了一起,简直是愚笨至极!” 说着,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秦砚不由温声道:“大哥只是被有心人利用,儿臣定会拉他回来。” “没这个本事还心比天高,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料,这江山若是交到他手里,迟早会毁于一旦,如今还引狼入室,简直是愚蠢至极!” 一边抚着心口,皇帝似乎也累了,一边伸出手,后者过去扶着他起来,一步一步往床榻那边走去。 “朕的身子朕明白,无论如何他都是你大哥,你定要留他一命,切莫骨肉相残。”他深深叹了口气,里头含着太多叹息。 秦砚低下头,神色平静,“儿臣明白。” 重新躺回床上,似觉得心口有些不适,他顿时喘着气看向床边的人,慢慢抬起手,“明日……叫上你那几个老皇叔,朕……朕要当着他们面立遗旨。” 殿内寂静一片,男人并没有说话,半响,才忽然出声,“儿臣以为不必如此麻烦。” 淅淅沥沥的细雨打在窗前,皇帝眼中复杂一片,就这么定定看着眼前的人,声音虚弱,“你是担心朕会废了你那个太子妃?” 第69章 原来如此 若说这辈子最让皇帝后悔的事是什么,那就是当初让柳家那丫头成了太子妃,他明明早就发现了太子对她的不对劲,却偏偏抱着侥幸,觉得这个儿子一向不喜女色,却没想到还是算错一步,柳家这步棋,几近毁了他半辈子的布局! “儿臣只是担心如此大张旗鼓,大哥会一时冲动,毕竟儿臣也不愿看他泥足深陷。” 秦砚声音平静,话落,又定定的看向床上的人,“父皇如今只需静养身子,其余之事不必操心。” 费力的喘息着,皇帝似有些疲惫了,最终还是闭上眼,“朕这病看似是因伤加重,实际却蹊跷的很,可朕排查了宫里内外也未找出蛛丝马迹,你告诉朕,到底是谁如此煞费苦心?” 他不是傻子,就算身体再不好,也不会病倒的如此快,而且就连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说,身在皇家,这种事他见多了,却不想有朝一日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儿臣的确有所怀疑,不过还需排查一番,父皇只要安心静养即可。”秦砚认真道。 床上的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摆摆手,直到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时,才忽然睁眼,无神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精光。 哪怕为了这江山社稷,他也不能让儿子继续迷恋那个柳吟下去。 出了乾清宫,外面还下着小雨,王海一看到他出来,连忙躬身迎过去,“殿下一路劳累,不如先回宫休息?” 看着那漫天雨幕,男人忽然出声道:“从今日起,只要进出乾清宫的人,都要让御医检查一番。” 王海愣了愣,随即又赶紧点头,“奴才明白。” 皇上这病他也觉得蹊跷,只是也找不出什么错漏,想必太子殿下定是有什么眉目才对,只是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不禁心生感叹起来,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殿下对皇后娘娘着实没的说,这么晚了,居然还要去长春宫请安。 深夜的细雨淅淅沥沥似在洗刷这个皇城的污垢,沉寂的氛围笼罩所有人心头。 —— 柳吟是在秦砚走的第二日回京的,不过纵然底下的人答应她回京,不过速度却如何也不肯加快,深怕她的伤口恶化一样,整整行了五日她才回到京城。 这时的京城冷了不少,路上行人都穿起了秋袄,而且巡逻的禁军也比往常多了一倍,可见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柳吟并没有回宫,而是准备先回自己家,有些事她必须得问清楚,既然要把她拉进来,就不该什么都瞒着她。 “太子妃,柳府到了。” 屋外传来张曼的声音,柳吟这才撩开帘子,小心踏下马车,首先入目的是门前的两座栩栩如生的石狮子,而门前牌匾上“柳府”两字亦是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