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未出声,只是慢条斯理吃着饭,棱角分明的轮廓依旧淡漠清冷,十分正经的样子。 强行吃了一碗饭,柳吟发现秦砚并没有离开,而是让人把折子搬到了她这,她本来还满心欢喜的,可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对方又给她布置了作业,整整一册女戒! 今日烧的是地龙,整个屋里的都暖烘烘的,柳吟也只穿了件普通的蓝色宫裙,就这么坐在书桌旁,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抄写着女戒,不时还埋怨的去看对面的人,抄什么不好非要她抄女戒?自己又没有给他戴绿帽子! “我可以休息一下吗?”她忍不住眼巴巴的看向对面的人,“我想睡觉。” 闻言,后者只是随手放下折子,眼也未抬,“抄一半。” 凑过脑袋,她伸出一根手指,“一页可以吗?” 柳吟真的觉得自己的字已经可以了,为什么非要她达到书法家的程度! 眼帘一抬,男人声音低沉,“抄完。” 柳吟:“……” 她憋着一口气,只能继续抄着女戒,全部都是一些教导女子从夫的条条框框,她觉得对方就是想给自己洗脑,和她姑母一样,每次过来都要给她灌输一遍生皇子的思想,好像她这辈子非要生个皇子不可,但这种染色体因素哪是她能决定的,人家有的一辈子都生不出男孩呢。 抄着抄着眼皮越来越重,直到手忽然被人握住,只见手中的笔忽然自己动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唇角抿着笑继续跟着对方力道走。 “我听说舟国想求和,你会答应吗?”她忽然轻声道。 男人微微俯身,目光落在那张宣纸上,也只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下。 柳吟没想到他会提前告诉自己决定,不过也没有再多问,其实她以为对方不会说的,毕竟以前都没有说过。 看着女子漫不经心的模样,笔下的弧度越来越浮夸,秦砚眉间一皱,“还是这么笨。” 真是不能高看她。 “……” 像是被拉回什么记忆,柳吟顿时垮下脸,记得曾经这人也是这样骂她,可如今自己进步已经这么大了,居然还要看不起她!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她皱着小脸语气硬邦邦的。 秦砚眼帘一垂,“没有。” “你就有!” 柳吟回过头,撇着嘴道:“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说完,她又骤然对上一双意味深长的黑眸,霎那间又是小脸一红,连忙补充道:“除开我!” 孩子还没出生应该不算。 脑袋突然一疼,她顿时捂着脑门往后靠,一脸不忿的看着这人,说不过她就知道动手! “抄完。” 松开她手,秦砚神色如常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过一本折子,有些没良心的东西就得长长记性。 深呼吸一口,柳吟只能继续抄着她的女戒,抄就抄,这人每天除开折磨她就不会别的了。 屋外大雪纷飞,整个京城都裹上了一层银装,街头只有少数几个行人迈步在深深的积雪中,留下一行清晰可见的雪痕。 镇南王位于京城西街中部,门口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也已经被积雪覆盖,唯有门口的侍卫岿然不动的守在那,庄明月和贺歆刚从外头的绸缎铺回来,不过贺歆脸色依旧不怎么好,庄明月安慰了她许久也未曾见效。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苦,纵然嫁给了心上人,但是贺冀平时对都是不咸不淡的,对方也未曾想过圆房,她也不好意思主动,外人都以为他们恩爱有加,可真相她连贺歆都没有告诉,这是她最后的尊严,她也相信终有一日对方定会接受自己的。 没有回到房间,贺歆而是去了书房方向,她不相信爹爹当真会把她嫁给那个什么马尚书的嫡子,这辈子除开皇帝哥哥,她谁也不嫁! 气氛凝重的书房内带着抹焦味,只见一个火盆中正燃着幽幽火光,一封密密麻麻的书信正在火光中变成灰烬。 “如今皇上封锁了所有通往边关的路,若想绕过去得拐一个大圈,时间定是来不及了,况且皇上这样做分明就是已经对我们有所防备,京城绝不可久留。”贺冀神色严肃的道。 镇南王坐在书桌前拧着粗眉,半响,才沉声道:“何止如此,皇上让歆儿在京中成亲,分明就是想留住我们,这个姓秦的小子不是先皇,没那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