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皱眉,“也只有你才将他当生死之交,没见别人可是半点旧情不念,下这样重的手,根本就没想你活着。” 顾侍卫咧着被血染红的嘴巴笑了下,“他也是急了,想解京城之危,公主应当不会有事。” 首阳冷笑一声,抽了帕子出来给他擦嘴,“这人一旦身处高位。得到的越多,便越发不再是从前的自己,白侍卫已经不再是侍卫。” 若他还只是个侍卫,又岂敢擅作主张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盖因如今身为大将军,又初初打败突厥,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他的胆识,他的心胸。早与同以往不一样了。 顾侍卫没多说,他推了推首阳,“想好该如何跟驸马禀……” “要与本王禀什么?” 顾侍卫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秦寿冷冰冰的声音,紧接着鸣蜩与季夏低着头走了进来。 随后才是秦寿,他站在阴影之中,面无表情,只那双烟色凤眸森寒狠厉。一身杀意再不掩藏,宛如修罗魔神。 在场的人心头一惊,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首阳抽了口冷气,硬着头皮道,“回驸马,一刻钟前,白夜大将军闯入府中,带走了公主。” 她顿了顿,在秦寿锐利如刀剑的目光下,又道,“并小主子一起。” 此话一落,仿佛由盛夏至隆冬,如果说起先秦寿身上翻滚的杀意还潜藏在死水之下,只颇起微澜,那么在这得知息藏也被带走后,那股子杀意腾的化龙升渊。又似水滴油锅,溅起嗤啦的炸裂声,骇的人忍不住远远退开。 秦寿还穿着一身朝服,暗红色的藩王朝服,金线纹绣的蛇蟒,无风自动,狰狞扑面。 “很好!”秦寿低低道了句,他目光从膳桌上一扫而过。 好似上辈子发生过的事,又再次重演,无论他如何对她,她总也是要与那个贱民走一遭。 “秦家军听令,纵列四队,给本王将京城四门堵死,任何人不得出入,另一千骑兵随本王来!” 也不知他在同谁下命令,顾侍卫和首阳等人心头发憷的厉害,虽没人应声,可他们就是晓得,在城外数月以来毫无动静的秦家军动了起来。 秦寿则径直去了雒妃的书房,带上九曲长枪,又再次牵出那批黑毛战马,长鞭一甩,座下战马前蹄一扬,一跃而起,瞬间出了公主府。 彼时的雒妃,她早冷静下来,息藏在她怀里,玩的累了,早呼呼大睡起来,小嘴还撅着吐口水泡泡。 雒妃悄悄撩开马车车窗帘子,只见外头尽是葳蕤新绿的枝桠矮树,她目色一凛。猜测出约莫是在官道上。 她分辨不出白夜走的到底是哪个方向,也就暂且歇了旁的心思,这一心神松懈,她就觉得饿了起来。 一大早,她就只用了一小碗的血丝燕窝粥,这还在喂着孩子奶,自然饿的快。 雒妃在马车里摸索一阵,果然从马车壁的暗阁中找出些点心来。另外她还在角落那红漆并蹄莲描金的食盒里,发现有一小盅的红枣乌鸡汤,入手还是温的。 不用说,她都晓得这些是白夜提前准备的。 这样的周到,叫雒妃心头那点怒意缓和下来,她面色复杂地看着那盅鸡汤,尔后执起来送至唇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