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邵奇这个“富家子弟”是真的毫无瓜葛,连宋致宁是如何找到自己做秘书,洛一珩是因为什么样的因由把自己带入行,都一并用“一想到就头疼”敷衍过去。 多亏了宋致宁这个冤大头。 他一相信了,就是真的相信,也偏要全世界都相信,陈昭是真的从此和钟家没了瓜葛。 似乎比谁都开心,一切能够这样刚刚好的回到原点。 也和她插科打诨,比任何人都积极的,不再提起丝毫初遇的故事。 那段时间,陈昭经常在洛一珩的化妆间,等到人群散尽,自己在那孤零零收拾化妆品和衣服的时候,撞见“恰巧来访”的宋致宁。 她看着对方,有点手足无措地跟自己演示他印象里两人的初遇,看着对方装腔作势地表演,说自己那一夜遇见醉酒的宋静和时,是怎样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让他突然地感到稀奇。 “我那时候只觉得你有点有趣,”他说,“后来嘛,后来你在我身边工作,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总是顶嘴,我觉得你是个野丫头,但又有人告诉我了,你小时候的故事,我更觉得稀奇了,你这么个打不死的小强,原来也会那么喜欢——不是,原来也有蛮让人欣赏的一面嘛。” 他的眼里有亮晶晶的星星。 几乎差一点,就要让伪装的天衣无缝的她,也要相信,两人的初遇,并不开始于兰桂坊那一夜,银行卡扇在脸上,那冷冰冰的触感。 “陈昭,”在那个狭窄又闷热的小化妆室里,格格不入、一身名牌的宋三少,曾经那样对她说,“其实现在来看,我也不错,是不是?” 似乎没了钟邵奇的珠玉在前。 没了那天晚上我对你的蔑视,我也并不是个多坏的人,是不是? 陈昭“噗嗤”一声,笑了。 她说宋三少,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像是在…… “怎么说呢,好像小孩子在攀比玩具一样,你看你看,我本来觉得你这个玩具不怎么样,后来发现原来别人家的小孩都喜欢你,那我也要有一个,我觉得你稀奇,那我就一定要有一个限量版。” 宋致宁愣了愣。 “我还很忙呢,”她却先一步下了逐客令,“宋少,今天卓小姐不是约你在观景台吃烛光晚餐?别迟到了。” 不得不承认。 有的时候,无论是有记忆的陈昭,还是“失忆”的陈昭,似乎都比旁人看得清楚,对于宋致宁而言,需要的是“稀奇”,而不是恒久的爱。 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什么样的女人,哪怕可以从玩物变成恋人,却永远不会成为妻子; 什么样的女人,也许永远只不过是相敬如宾,却能够好好利用,成为稳固地位的垫脚石。 所以,在那样无数个疑似表白又总是无疾而终的场合,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四两拨千斤,你我心知肚明。 她就这样仰起头,耀眼自在地活了两年半。 直到有一天,在养老院,在一个寻常的探望日,她看见熟悉的,龙飞凤舞的笔记,写六个字,名字身份,都是她心上欢喜。 直到有一天,在狭窄的楼道口,一个对视,一个抬眼,一个娃娃,她就明白过来,等待的人,虽然迟到,却还是归来。 就像她生闷气,把娃娃塞给旁人,还是会在不多不少的一夜过后,回到她手中。 2014年。 他曾经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出现在她身边的理由,斥资并购爷爷所工作过的“上海宝林高级成衣定制公司”。 于是,2017年。 在那座属于宝林的陈旧写字楼,在陌生的办公室,他俯身拥抱她,一切命运,仿佛一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