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拍两下。 陈昭抬眼看他。 耳边,恰是时,又是话音轻快:“是不是快到目的地了?陈昭,那作为小礼物,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咱们以后应该也就不会再见了。” “什么意思,你……” “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盯上叶昭昭那条线,最早是在什么时候?”他有点回忆般慢腾腾的语气,“那年我才十七岁,钟邵奇,啊,我想应该是十九岁左右吧,他刚刚回了钟家,第一次家宴。虽然洛家早就不行了,但我那天,还是在姑母的安排下蹭了他的光,去见识了一下钟家的排场。” 到处是人,觥筹交错,而钟邵奇被围在中央。 从容不迫的少年数度举杯,不慌不忙,末了,又被人拦下,介绍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那位含羞带怯的掌上明珠,正是彼时,同样尚且年少的叶昭昭。 “我呢,当时看见那个大小姐自我介绍,前面明明还好好的,我那个对人做事假惺惺的表哥,也对她和颜悦色,但她一说,”洛一珩捏着嗓子,有样学样,“一说,‘我叫叶昭昭,你叫我昭昭就好’,钟邵奇一下就变了脸色,也没顾得上她老爸在边上挽留,扭头就走。真不符合他学到骨子里那些迂腐礼仪,是吧?” “我那时候就在想,哇,我从没看见过他出过什么纰漏,这还是第一次,所以,我的心理学老师告诉我,以后如果要对付钟邵奇,一定要从‘昭昭’入手。可惜,我学了皮毛,还是没有学全。没学透,对钟邵奇这种人吧,一般在乎确实是可以利用,太在乎的,他又太偏执,结果呢,没捞到好处,反而搞得我引火烧身。” 话到兴头。 连陈昭也在想,那是不是就是钟老爷子让自己从监控里看到的那场宴会,是不是钟老爷子突然叉掉监控就是因为—— 突然地,那头却传来一阵挣扎叫喊,闷声闷气,也掩不住仓皇挣扎。 “喂?”她一愣,猛地扭头看向钟邵奇,指指手机,话里问着,“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洛一珩避而不答,只是笑说:“陈昭,我一辈子只跟三个人说过对不起,你是第三个,谢谢你说过我是个好人——虽然我对你做的事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反正,那就祝你幸福咯,小表嫂——” 就在电话被挂断的前后数秒间,车在天业大厦一栋楼下停稳。 陈昭摆摆手机,正想对钟邵奇抱怨一句这人没头没尾,突然,一声巨响,自正前方车窗传来! “砰!” 整个车厢震动,耳边轰然巨响,陈昭尖叫一声,不及扭头,便被钟邵奇死死箍进怀里,捂住眼睛。 “阿德!” 前座,司机当即回过头来,“是,钟先生,我马上联系mark!” 而后,车门开合的声音,车窗拉下半面、陆陆续续传来的急促脚步——甚至紧随其后的警笛声,都响彻在耳边。 陈昭想要抬头,却难得一次,复又被自家钟生强硬地按回怀中。 “钟生,”是mark的声音,她听得隐隐约约,不甚清楚,“高空坠物……已经死亡,负责证人庇护的警察准备拉警戒线了,……是,钟生,不如先下车?意外事故,我们没有直接责任,还是不要耽误您的会议。” 话音刚落。 很快,两三个警察便围到车窗边。 为首的一个,越过mark,轻叩两下窗沿,很是“识礼数”地微微弓腰,低声道:“钟先生……还有陈小姐是吧?抱歉,受惊了,有人跳楼,应该是从大厦五楼跳下来,恰好砸中了您的车。我们法医部的同事已经在做事,不忙的话,麻烦你们出来录一份简单的口供,也方便你们的人联系保险公司。” 临要下车了,陈昭这才得了空隙,从钟邵奇怀中抬起头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