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止和云意的认识,还是他一手引荐的。 当时容修中了毒,他把席止介绍给她,没想到席止对她,竟然颇有怜惜和欣赏之意。 他不允许。 在琅州时,他私下里见过席止,几乎每日都要追问她的情况,甚至不厌其烦的催促席止研制药方。 “你对她有意思?”他还记得席止那个嗤笑的眼神:“神仙也会动凡心?主子你怕不是忘记你的真正身份了吧?” 想到这里,陆宗承的眼底浮现出一层薄雾——真实身份带给他的,永远都是痛楚! 他因为身份,失去了父母,因为身份,必须小心过活,又因为身份,日夜筹谋盘算,搅动风云。 世间万物谁都可以做他的棋子,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从来不会考虑利用了谁,背叛了谁,伤害了谁。 云意的出现,对他来说,是意料之外的礼物。 她那么明媚娇艳,那么生动活泼,和他近二十年的阴郁生活相比,她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没有规则,没有忌讳,放肆任性的生长,单纯的就像是洁白的雪。 这天下肮脏又龌龊,她为什么却如此的美好,美好到让人想要摧毁。 他本来该厌烦她的,然而又莫名被她深深的吸引着,她像是照进他黑暗世界的一束光,带给他的远不止于是光明与温暖。 最初抗拒她,是因为她已嫁做人妇。 她的男人容修,并不是个良人,在羽翼未曾丰满之前,他多少要忌惮他的实力。 陆宗承自嘲的笑了笑,抗拒有用的话,他也不会想出这么种见不得光的办法! 他知道余宣帝离开了京城,也知道暮贵妃到了这座小岛上,他更知道余宣帝准备把她抓起来用以威胁容修。 明明可以提前告诉她,让她规避所有风险,他只是冷眼旁观,看着她惊慌失措,只在最后紧要关头将她揽到自己身边。 如果换成容修,看见她有危险,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 他之所以能够沉得住气,是因为他有目的,他承认他的卑鄙,但如果他身处容修,那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有什么不能做的? 要先得到她才能理所当然的爱她心疼她呵护她啊。 卑鄙就卑鄙吧。 容修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桃黄胆战心惊的给他梳好头发,小声的说:“丞相,您看一眼。” 他懒懒的抬了抬眼,没说什么话站起身,宽大的衣袖扫过桌面,人很快消失不见。 桃黄舒了口气,她总觉得,这次从琅州回来,容修变了很多,以前他虽然仍旧如高岭之花,但接触之后,会觉得他偶尔平易近人。 如今的他,慵懒随意的外表下,是一颗充满戾气的心,他就像是把藏在剑鞘内的利剑,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鞘,割断人的喉咙。 失去了云意的他,看起来了无生趣,一个连活都懒得活的人,是非常可怕和危险的。 这次去陆右丞的府上,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容修压根没想那么多,他神态悠闲,只当自己是去接孩子的。 自己的孩子,还是要养在身边的好,他带了不少礼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