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冬艳在宿舍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门有响动。 她迫不及待回过头, 发现回来的只有唐因一人,表情不禁有些失望。 但是转念一想,也许林朵是情绪失控,她没忍住问了一句:“林朵呢, 没回来吗?” 唐因冷冷地望着她, 卯足了劲儿想要爆发似的,不知又想到什么, 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转过身,去忙自己的事情, 一副不爱理马冬艳的样子:“朵朵心情不好,待会儿才会回来。” 有这句话在,唐因手里红艳艳的证书也被她选择性忽略了——心情不好还能因为什么,至于她手里的东西,重要吗? 她的兴奋夹杂心虚,整个人控制不住发抖。 又等了好一会儿,林朵终于回来了。 进门时,她的嘴角都是扬着的,眼睛弯弯,月牙一样。 马冬艳的心里登时一惊,难道事情有变? 她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故作镇定地跟林朵打招呼:“你回来了?比赛顺利吗?” 林朵的手还在门把手上,闻言,她轻轻合上门,然后,给门加了一道锁。 宿舍里只有她们三个人。 林朵双手背后,走到马冬艳的身边,淡淡陈述:“那么,你是希望我顺利,还是不顺利呢?” 马冬艳的嘴角很僵,灌了铅一样沉重,眼神左右闪躲,又拼命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她道:“林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希望你取得好成绩了。” 林朵微微一笑:“那还多亏了你。” 转身从自己桌上拿起证书,展开在马冬艳面前晃了晃,上面演讲比赛第一名林朵的名字,墨痕尚未完全干透。 她说:“如果不是你把我的稿子交给关静怡,我怎么会得第一呢?我自己写的稿子,才刚刚得了第二呢。” 马冬艳这时才反应过来,林朵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面前的证书,白纸黑字写得分明。 林朵怎么会得第一?她不是没有演讲稿?怎么会? 当务之急不是这个,她连忙站起来,澄清自己:“不是的,你误会我了,我没有……” 早就憋气许久的唐因双手环抱着,从阳台走了过来,怒气冲冲:“你还敢抵赖?昨天我忘了拿书,回来就看到你鬼鬼祟祟,还记得那天我临走前说过什么吗?” 马冬艳脸色一白。 “不,不是我,你们没资格冤枉我,你们没有证据!”她拼命否认,表情不可置信,“我只是来借修眉刀,我没有偷稿子,我没有!” 林朵漠然道:“你不承认没关系,关静怡已经把你供了出来。你以为你做得悄无声息,根本追究不到你头上,是不是?我告诉你……” 她一五一十,把关静怡在礼堂如何洗白自己,甩锅给马冬艳的事情复述出来。 最后,她说:“你尽管不承认,我可以相信你,但是你看看别人信不信,把关静怡奉为女神的人信不信,你大可去跟他们解释。” 马冬艳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不住摇头,像是痴傻了一般,不断喃喃:“我没有……不是我……” 唐因道:“还不承认,是要我去调监控么?把你昨天去而复返的监控发出去,你还说得清?” 林朵看她这副样子,也未留情面,给她最后一记痛击:“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看我沦为笑柄,对不对?很可惜,今后你走在学校,不管哪里都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看啊,那就是偷别人稿子的人’,你是小偷,永远是小偷,错而不改不以为耻的小偷,你永远洗不去这个烙印。你只能用忍耐和沉默来赎去你的罪过,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 林朵与关静怡演讲比赛风波,校内论坛讨论度不算低,大家纷纷猜测,到底她们谁真谁假。 不过具体如何也没那么重要,总之大家都记住了,在这件事中从中作梗的人,就是马冬艳。 如林朵所说,她走到哪里都有人指点,大家讨论的都是这个名字。 她如何欺骗关静怡说是自己写的稿子,害关静怡无辜牵连的过程,被校内学生各种传播,如同亲眼所见。 马冬艳本以为自己能够不在意这些言语攻击,那些人人相传的事情,她知道不是真相。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语言攻击就像从天而降的碎石头,铺天盖地砸到你身上。 那些议论和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是异类,觉得自己被人厌恶着,敏感的她根本无法承受。 伤人于无形,却诛心。 马冬艳终于崩溃了,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折磨,最后跟导员告了假,申请休学一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