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筹码和纸牌,在座者人手一支雪茄,特乐宾女公爵穿着一身乌黑的塔夫绸高领长袍,和袍子一样乌黑的长发盘成一个高髻束在脑后,她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只除了左胸那枚朴素到近乎寒酸的银质勋章,她素手夹着雪茄,紫灰色的烟圈从红唇中袅袅升起,另一只手捏着几只筹码,轻轻敲在乌木桌上,眼睛看着桌子正中的三张纸牌。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彻底投靠帝国?中断给抵抗军的暗中支持?” “哼,你以为他们收拾掉叛军,接下来该轮到谁了?” “雷安和他的手下在这次围剿中还活着么?谁有确切的消息么?索尔?莱特?布莱恩?谁活着?” “我们还不能确定被剿灭的是不是雷安他们控制的地方。” “我听说他和莱特分歧越来越大了。” “我们没准可以争取一下莱特……” 女公爵像是听不到这些人的议论,她专心看着桌上的牌面,小心将自己的底牌打开。 一个年纪和女公爵相仿的青年问她,“梅梅,你有什么看法么?”他坐在她对面,虽然二十六七岁年纪,但是脸上几乎没有须根,白嫩得和少年一样,脸色很苍白,像是终年不见太阳。 特乐宾女公爵终于开口了,“我和雷安嘛……我不希望他活着,估计他听到我的死讯也会欣喜若狂,不过呢,他现在继续活着对我好处大一些,还有——” 她叼起雪茄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纸牌牌面向下扣在桌面上,双手把自己面前的筹码哗啦一下全推出去,“要玩就玩大一点!” 她重新将雪茄夹起指间,吐口烟,微笑,“开牌吧!”说完,她率先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牌面掀开的那一刻,就算众人再忧心忡忡,也还是向她的底牌看了一眼—— 这一看,众人皆是大惊,“royal flush!” 特乐宾女公爵的底牌,是一张红桃a和一张红桃king,和三张公牌,红桃q,j,10正好组成一套俗称大皇袍的同花顺。 “梅梅,你的运气真好!”刚才问她话的青年笑了,“你知道开出royal flush的几率是多大么?” 特乐宾女公爵把两张底牌拿起来,轻笑一声,“运气?运气很重要,可是自己创造出的机会也很重要啊!”她微笑着,将手中的雪茄烟头点在红桃国王的王冠上,灼热的烟头顿时将纸牌烧穿了一个洞。 她扔下仍冒着黑烟的纸牌,一双绿眸闪动着捕食者眼中才有的光芒,将围在牌桌周围的众人挨个审视一遍,“各位,相信你们和我一样,想要的并不是歌舞升平,不是国泰民安,而是建功立业的机会,眼下,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 她的红唇翘起,把那张烫黑了的红桃国王拈在手里,食指从纸牌上的黑洞里伸出,手腕轻晃,纸牌在她指间快速转了几个圈,“可我们身在苏芳,除了叮叮当当的金币,我们手无寸铁,我们不敢购买武器,不敢有私人武装,我们甚至不敢离开苏芳,和手握龙骑机兵队的亲王殿下比起来,力量悬殊得就像一头狐狸和一头恶龙。” 纸牌又在她指尖转了几个圈,她的绿眸眯起来,笑得十分开心,“狐狸没有坚硬的鳞与爪,更不会喷火,它要怎么打败恶龙呢?别说恶龙了,连熊和豹子它也无能为力啊!” 她将另一张底牌,红心上熏黑了的红桃a拈起来,轻轻吹了口气,“能和恶龙对抗的,只能是另一条恶龙。”她话音一落,在座的几个人脸上依次出现震惊、了然、激动的神情。 “让我们帮他一把,斩断束在这条恶龙脖子上的锁链,将他释放出来吧!”她笑着,右手打个响指,手指向空中一抓,手中出现另一张红桃国王,她把牌放在桌面上,指尖摩挲了一下国王怀中抱的竖琴。 “梅梅,你出千!”那个面色苍白的青年指责她。 “是啊,我早说过,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梅瑞尔·特乐宾女公爵叼着雪茄,对他嫣然一笑,“还有,这不是出千,这叫变魔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