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脑仁儿都疼了。什么叫她掐着魏恒的脖子问他为何杀她?还有验药,怎么……她在昏睡中究竟还说了别的没有?! 还有一个让她想不明白的事——魏恒竟然会救她。 她死了,他不是应该乐见其成的么。 刚才白芍所说的那两件事,她该如何解释? “快快!”青霜刚凑到珠帘边儿上便一路小碎步跑回来,咋咋呼呼的,压着嗓子说,“陛下醒了,好像听到动静过来了!” 魏恒在外头睡得很浅,可以说根本就没有睡着。他隐隐约约听到里头有说话声,想着自己已经躺了快约半个时辰,便索性掀开薄被往内室走去。 “皇后醒了?” 撩开珠帘,透过朦朦胧胧的屏风,他看见姜樰似乎是半坐在床上。 白芍这个时候倒是迎出来了,怯怯地说:“娘娘刚醒,奴婢一时高兴,便忘了告诉陛下……” “知道了。”他也无意责怪她,在床沿坐下,握住姜樰的手,把额头贴上她的,“……嗯,看样子是真的醒了。” “陛下……”姜樰将将醒来,又听了白芍叽里呱啦说一通,这会儿脑子还不太清醒,一时竟被他眼中柔光摄了魂儿似的,心顿时静下,再想不了别的。 “别说话,先把粥喝了。你睡了这么久,想必嗓子干着,先润润。” 粥是青霜一早就放在食盒里的,掺了热水在隔层,还是温的呢。这会儿听见要喝粥了,青霜赶紧端来,顺手给了魏恒。 魏恒已喂了她两三回,这次再喂她喝粥已经算得上娴熟,自己先尝了一口,觉得温度适宜,才送到她嘴边。 “来,张嘴。” 清粥吃进口中下了肚,人渐渐有了力气,先前那股虚劲儿也逐渐退散了。姜樰看着魏恒,心中一个疑问越放越大——他究竟为什么救自己? 碍于父亲的权势? 如果是,当初又何必费那么大劲算计她。自己中的是蛇毒,只要再拖一时半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所以,他演的究竟是哪一出。 她看着他,见他眼中泛着细小的血丝,青黑色的胡渣隐隐冒出头,脸色并不好,看起来颇为憔悴。 但他的眼睛却煞是有神,认真地喂着自己吃粥。 “陛下……” “嗯?”魏恒扶她坐着,轻轻握住她破了几处皮的手,“怎么哭了?痛吗?” 姜樰也不知自己在哭什么,她很难过,或许悲伤于自己朝不保夕,或许庆幸于自己死里逃生,又或许失落于前世今生都面对的是这样让她看不明白的魏恒。 他的柔情温存,真实得让人挑不出破绽,险些令她软了心肠。 “痛。” 她受了多少外伤,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记得两只臂膀伤得最厉害。她漂在河水中,冰冷的水像针似的扎进肌肤,痛到最后她渐渐麻木,不觉得疼也不觉得怕,以至险些在水里睡着。 魏恒在她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他娇滴滴的皇后身上每一处伤口,都如同在他心上剜下一道口子。 他恨不得所有的伤都是自己来受。 昨夜为她上药,两个丫头看着那原本细腻白皙的肌肤,布满大片红痕与裂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的一双手拉弓射箭从无虚发,握笔从容稳重不浮,可只是简单上个药,却忍不住颤抖。 他想要保护的人,徘徊在生死边缘,浑身伤痕累累,他怎能镇定如常。 “没有伤到骨头,都是皮外伤,熬过几天就好了。朕已经命太医调配新药,尽量不要刺激你的伤口,也不会留疤。有朕在,会没事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