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哦了声,似是宽慰了许多,梅蕊又对她叮嘱:“这件事儿谁也不能讲,晓得了么?” “嗯,”怀珠有气无力的道,“那我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梅蕊点点头,“就当没发生过。” 怀珠性子这点最好,除了和梅蕊有关的事情她记得门儿清,旁的事情也就困扰她一会儿,转头就忘,她笑嘻嘻地来亲了一下梅蕊的脸:“蕊蕊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着又同梅蕊讲起了隋远,这才是真真的恨得咬牙切齿,粉拳攥起,怒不可遏地道:“我便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梅蕊失笑,“你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他轻薄去了?” “蕊蕊你还笑!”怀珠上去就将她按倒在榻上,委屈地道,“有了护军,你便不喜欢我了!” “喜欢喜欢。” 梅蕊叠着声说,与怀珠闹了一阵后她便睡了过去,次日醒来往清书阁时遇着了陆稹,他正与一位绯袍文官说着什么事情,梅蕊便安安静静地立在树下等他。 待他讲完了,抬头便瞧见了她,眉眼含情地信步而来,站定在她面前,微微低下头问道:“寻我什么事?” 梅蕊的神色便有些凝重了,她咬了咬唇,对他道:“你晓不晓得,赵太后似是在服避子汤。” 第52章 矜自功 陆稹的身形顿了顿,问她,“你从何处得知的?” 梅蕊便将怀珠的话原原本本地讲给了陆稹听,陆稹嘴一撇,“这件事情她不晓得要比晓得更好一些。” 将他神色打量一遍,梅蕊有些失望地哦了声:“看来这桩事儿,护军是一早便晓得的,我又凑了个没趣。” 转身便要离,却被陆稹拉住,回过身时见着他的模样好气又好笑,挑了唇角向她:“如故冤枉,这桩事我是不晓得的。” “那也与我没什么干系,我便就是来告诉护军一声而已,护军先前晓得也好,不晓得也罢,这份心我都是要向护军敞明的,”她觑了他一眼,又问道,“护军方才在与人商议着什么,神色怪严肃的。” 陆稹将手掖在袖子里,道:“非是什么大事,有个医女失足跌下了湖中,晨间被人发现捞了起来。”他神色转淡,含情的眉眼多了几分肃杀,“本以为是桩意外,但听了你方才的那番话,又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了。” “医女失足跌下湖中,”梅蕊脸色有些白,她偏过头去,行宫中的湖不比太液池,却依旧是浩荡地泛着粼光,“是那位医女么?” 陆稹默然片刻,“应当是的。”他轻声道,“这件事情你不要多想,也不要告诉怀珠,我来处理便好,知道了?” 梅蕊点了点头,压下心头的不适,“那么我便去陛下那处了,你万事小心一些。” 其实是不相干的一条人命,梅蕊却总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一整日都心不在焉的,小皇帝瞧在眼里,端起手里头的冰镇瓜果凑过来给她,道:“喏,蕊蕊。” 梅蕊以为是他想吃果子了,便径直取来削好了皮给他,小皇帝却推了回来:“朕不吃,你吃。” “谢陛下。” 她还是恍恍惚惚的样子,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小皇帝心里有些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能开口道:“蕊蕊,你什么时候再做糖糕給朕吃呀,朕一直念着呢。” “陛下想吃只管吩咐奴婢便是了,奴婢现在就能去给您做。” “不要这种,”小皇帝摆了摆手,人小鬼大地踮起脚来点了点梅蕊的眉心,“现在的蕊蕊做出来的糖糕没有从前做的好吃了,朕不爱吃这样的糖糕。” 梅蕊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温温柔柔地道:“陛下长大了呢。” 小皇帝有些不满地瘪了瘪嘴,“陆稹他总爱将朕当小孩子看,但朕什么都懂,也晓得你在愁什么,不就是太后的破事儿么!” 梅蕊心头一惊,“这些事情陛下是怎么晓得的?” “朕自有法子,”他倒是对梅蕊什么都不瞒,眯起来笑的模样像只小狐狸,“蕊蕊,朕晓得你是真心实意地待朕,却也不希望你太过劳累。” 她哪里算得上劳累呢,劳累的都是陆稹,她只在旁边跟着瞎操心,心里想着鸿鹄大志却不晓得该如何着手,梅蕊抬手替小皇帝拢好了衣领,笑道:“谢陛**恤,您该去做今日的功课了。” 皇帝只听陆稹的话,功课都是陆稹布置下来的,每日都会送过去由他亲自翻阅,小皇帝一听功课便呼天抢地,梅蕊笑着起身,向他行了个礼:“奴婢去给您做糖糕,暂且退下了。” 往外去没行几步,她便被隋远給截住了,那人挑着桃花眼,轻浮又轻佻,“表妹妹,别来无恙?” 梅蕊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平着声道:“阿远表哥。” 隋远含笑瞧着她,“表妹妹怕某?” “不曾。” “那为何见了某如见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的模样?” 梅蕊掀起眼来看了他一回,满面的春风得意,想来是很得襄王赏识,既然他是襄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