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主了,难免有些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再往旁瞧了眼,隋远瞧着牢中的情形竟像是要落下泪一般,好歹是自己手下的人,襄王敛了喜色,劝慰道:“青遥不必太过伤神,俗话说,天地为熔炉,她这么一去到也算是超脱了,指不定西方世界更要极乐无涯些呢?” 隋远应了声是,但还是垂泪,“如故虽说与某只是表亲,幼时的感情却是极好的,她落得这般境地,也算是她咎由自取,这些道理,某都晓得,但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难免有所感触,毕竟……” 讲到这儿的时候他也凝噎了,襄王于心不忍,就把他打发了下去,自己也离了牢狱,隋远很悲恸地往外走,宫城内还漫着硝烟气,一场大劫过后,人心惶惶。天阴着像是要落雨的样子,远远的有个人站在那里,明光铠吴钩刀,正气凛然,他视若不见,神情恍惚地径直从那人旁边走过。 赵淳上前来拦住他,他还是很伤神的模样,“统领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看他这样,不晓得实情的人倒还真以为他是为了梅蕊这个表亲在伤怀,但赵淳例外,他拧眉,“你还要同我装?” 他茫然啊了一声,“装什么?统领说的话,某不大明白。” 赵淳被噎了下,隋远的表情无辜至极,差一点他就被骗了,正想要揭穿,却看到隋远抬起了手指压在唇上,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才恍然想起来那句说烂了的话,隔墙有耳,在这深宫中,他们的一言一行指不定都有人监视着,稍有不注意便被有心人給禀上去,到时候百口莫辩,才是真的害了自己也害了他人。赵淳醒了神,便对隋远摇头,“无事,叨扰青遥了。” 隋远照旧是压着唇角,一副哀伤过度不想与他多言的神情,掸掸袖子便离开了。 她现在走到哪里了呢,赵淳不由自主的想,也才一夜的功夫,但肯定是已经出长安了,长安往西北去,便是陇右。他不禁替她担心起来,但又想起隋远,若是没有万全的打算,她必定不会只身逃离,想到这儿,心里也放宽了些,只是觉得长安城的碧霄,不知为何又变得孤寂起来。 才出了宫门,梅蕊依着隋远的话去寻,在平康坊的一间胭脂铺里见着了他替她安排的人,长得浓眉大眼,中气十足地对她做了个揖,“梅蕊姑娘路上来时没遇着旁人吧?” 她点头,“一路上郎君都已经打点好了,通畅的很,给您带来了诸多不便,还要劳您随我走一趟陇右,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人叫顺五,一看就是练家子,和他上路都要分外安心些,他拍了拍胸脯,说只管包在他身上,“郎君吩咐过了,您的事儿就是天底下最要紧的事儿,把您稳稳妥妥的送到陇右,也是属下的职责。”他拿出了一套衣物给她,是套男子的衣衫,“您担待些,这一路上最好是要掩人耳目,保不齐襄王又起了疑心,派人沿路设下关卡,换个身份,也好蒙混过关。” 她应了是,说还是他想得周到,顺五挠挠头,“这哪儿是属下能想出来的,也是郎君安排的。” 这时候她才惊异于隋远的筹谋,他像是一早就料到了她终究会去陇右,自她请求后不过短短一夜,他就将这一切布置妥当了。她想到的只是金蝉脱壳的最前边儿那一段,让他去宫人斜寻一具尸骨来,当作是她糊弄襄王,至于之后的这些她都不曾想好,但隋远却给她补齐了,她还记得隋远问她,是不是执意如此? 她说是,他低低地喟叹一声,那便如你所愿。 隋远的好来得毫无缘由,其实叫她有些担忧,但现下管不了其他,只能依着他铺的路往前走,陆稹病了,她要去看他,这是她唯一的信念了,至于之后的事情,等她到陇右见了陆稹之后再做打算吧! 襄王似乎并没有起疑心,顺五说先走水路,问她晕不晕船,她摇头,水乡养出来的姑娘,幼时她还同人乘船去采过菱角呢,水波荡悠悠,年少不知愁,那大概算是她最欢快的岁月了。再往后大一些了,就能听懂邻里间的那些风言风语,自然就快活不起来了。 沿着水路往下,其实行不了太远,期间梅蕊同顺五打趣,“你叫顺五,前边儿有福三儿,四喜,那是不是还有个什么六?” 顺五一拍手,“您还真说对了,是有个六祥子,咱们都是在陆护军面前拜过把子的,说好了要对护军尽忠,隋公子是个精明的人,也是一门心思为护军做事,护军临走前呀告诉过咱们几个,但凡长安城中出了岔子,一律都听隋公子的话!” 梅蕊握着手腕,似笑非笑地瞧他,“这么说来,只有我不晓得隋公子是护军这边的人了?” 他心里头咯噔一声,忙着解释,“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这些事儿护军怎么会瞒着您!护军可是一门心思地待您好,您可别误会了他老人家。”生怕她多想,顺五又添嘴道,“您担心护军是一回事儿,不信任护军又是另一回事儿,护军不让您晓得其中的关节,怕的就是您担忧,毕竟朝政里边儿的事儿一环叩着一环,出不得差错。” 这些话蒙混不过她,她端起盏来,白净的指尖压在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