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琅捂着脸说完,头也不回地窜进了界门。 界门另一头,步留影早就等着了,白琅脚都没站稳就被拉上座驾一路往望月台疾驰。 座驾内,步留影语速飞快:“事情有变!大祭司不知从哪儿得来消息,知道了真假月圣的事情,我从万缘司一回来,就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了个猝不及防。我只好按照你的说法,将新月圣在千山乱屿的推断讲了一遍,然后把找新月圣的事情安排给他,让他全权负责。” “消息怎么会泄露?” 步留影不屑道:“我手下有人当了骆惊影的狗呗,等我查清楚,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白琅思考了一下:“问题不大。现在和计划的唯一区别就在于……我没有提前找秦缓歌详谈,但是这个以后再谈也行。你先别慌,说实话,我觉得现在反而效果好些。” 本来她准备让步留影向拜火教、玄女派、月圣祭司三方势力公开真假月圣的事情,然后把寻找真月圣的任务全权委托给大祭司骆惊影。 这样一来拜火教、玄女派就会有计较。步留影莽撞无脑的人设根深蒂固,他们要么是认为是她无能,让骆惊影这个狼子野心的有了空子钻;要么就是认为她已经被骆惊影迷惑,上了他的贼船。 总之只要步留影自己不在寻找月圣这件事上动手,矛头肯定是冲着骆惊影去的。 现在骆惊影突然提出真假月圣,步留影还机智地迎合上了。一看就有种骆惊影在请君入瓮的感觉,更容易让几方势力陷入相互猜忌的浑水。 “问题不大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白琅问。 “不行啊。” 步留影把座驾停在望月台前,这里还是一片凄清,但台里的景儿已经由雕廊画柱、花草鸟兽变成灯红酒绿、光彩陆离。里面无数美人衣着暴。露,来来往往,添酒奏乐,声色靡丽,让人忘乎所以。 也难怪其他所有势力都放心把浮月孤乡暂时交到步留影手里,毕竟她看起来沉迷美色,无心权势。 她边往里走,边跟白琅传声道:“我本来安排了人手跟着骆惊影去千山乱屿的。但现在事出突然,风声走漏,之前那些人都信不过了,只能让你……” “不行,我干不了这个。”白琅干脆地拒绝,“我说谎脸红。” 步留影恨铁不成钢:“你学啊!” “而且太微是派我来给你出主意的,又不是给你跑腿的。” “太微明明是派你来完成布局的!现在我的局就卡在这个监视骆惊影的人选上了,你怎么着?” 白琅根本争不过她:“我问问太微能不能再调个人来。” 步留影气愤道:“你以为我没问过?他说眼下万缘司比较重要,杀了朝稚还只是挪出位子来,怎么把灵虚门的人推上去才是真正要花大力气的。他现在没心思分派人手,说是让你去就行。” 白琅叹气:“我说我怎么才进文始殿就被赶出来了。” “到了。” 步留影停下步伐,摆了张妖艳贱货的笑脸出来,推开一扇画满浮世轮回图的纸拉门进去。 里面满室香粉味、酒味混在一起,昏沉的灯照得四周污浊靡艳。歌女咿咿呀呀地唱着凡世戏词,什么郎君啊俏佳娘的。几件舞裙落在地上,藕臂玉肩横竖交错,偶尔发出一两声梦呓,让人知道是醉死了。 这样一间暗室内,唯有一隅是静谧的,那就是香炉边的灯火幽微处。 那个人穿一身红褐色道袍,像入秋的树叶,饱满的渐变色透出奇异的清消与蔼然。他袍下还露出一截黑衫,底纹考究,质感奢华。 白琅从脚到脖子看了一遍,发现他穿得特别严实,一点皮肤都没有露在外面。 再看到脸,她怔住了。 那是一张非常可怕的脸。皮肤透出熟烂的深红,从耳朵到鼻子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