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古尴尬地跳出了木屋,吹了声哨儿。很快扎纳也从她的房间里跳了出来,她看着泉水里渐渐现身的夔牛, 面色非常凝重。 白琅没走出门就看见骆惊影跳窗而入, 他说:“走吧,动静太大,会将嵯峨姬引回来。” 白琅迟疑道:“可是我答应过扎古,要帮他一把。” 骆惊影表示理解:“行啊,你帮吧。” 然后就自己走了。 …… 白琅跑到外面,拉住跃跃欲试的扎古, 低声道:“你帮我们引开了嵯峨姬, 那我现在帮你引开这个老道士和夔牛。” “你一个人?”扎古急忙说, “不行, 夔牛乃是神兽……” 白琅抽符掷出:“左德清神,右命秽土。” 一面土墙将她和背后所有人隔开,泉眼坍塌, 激流涌下, 将其化作镜面似的水帘瀑布,白琅瞬间就用水月影将整个住所藏匿起来。 “哈哈哈哈。”慈和的笑声从水下传来,白发老道缓缓从水中浮出,“倒是我消息闭塞了, 不知道魔宫也想要这小子的天权。” 他浮出水面的方式很奇怪,好像是把自己化身为水了。 白琅感觉到了天权的使用,却无法辨别属于哪一种。就像在读一篇晦涩的诗文,抓住了大意,却无法说出具体某一句的含义。 那个老道渐渐凝作实体,他长着红彤彤的酒糟鼻子,腰间系一个酒葫芦。倒骑夔牛,盘膝而坐,岿然似钟。 “你是为了天权而来?”白琅问。 “不止天权,还有血脉。”老道拔开葫芦塞子,喝了口酒,叹息着道,“这两个小娃娃皆为万兽灵体,天生就和兽族、妖族有不可思议的亲和力。他们的血脉可是至宝。” 难怪扎纳说每年都有很多人冲着他们来。 白琅点头道:“我与天殊宫无关。只是这姐弟俩帮过我,我才帮他们的。” 老道没说话,一口气饮完了半壶酒,叹道:“你说你要是承认自己是魔宫的,我还能放你们一马。这又是何必?” 他座下夔牛发出一声咆哮,单足像扎了根似的伸进地里。 白琅感觉一阵山摇地动,立即抬手立镜,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镜中只能看见夔牛,看不见那个老道士。她惊讶地抬眼,发现老道正惬意地坐在牛背上喝酒。 “醉里不知谁是我,非月非云非鹤。” 他摇摇晃晃地诵真言,一瞬间,白琅看见月华倾泻,云流积涌,月下白鹤振翅飞入云中。可是镜面上依然平静如初,什么都没有。 他不是月,不是云,不是鹤,那会是什么? 老道从怀中抽出一张符,轻飘飘地落下,万道雷霆震地而起。 雷法引灵气从来引自云中,没想到这家伙是引自地下。白琅躲避不及,只能凭六铭隐文顽抗。这样正面一对抗她才感觉到差距,对方的真气饱满圆通,已经接近折流、琢玉这个水平,差一步就能飞升。 而且他的真气非常强横,不在妙通五行术之下,可能是仙门正统。 白琅连忙问:“道长,你不会是灵虚门人吧?” 老道士醉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一介散修罢了,哪儿敢攀太微上人高枝。” 这话其实很有深意,稍想一下就知道他不是在自谦,反有几分“天下仙门**难道只有灵虚门一家?”的意思。他有几分针对太微的“传道于天下”政策,再加上之前对天殊宫的亲善,白琅觉得他应该是对立面上的。 她也认真起来,拈起符咒,低诵道:“五浊俱净,八景光明!” 夜色深深宕入战场,周围笼上深晦的魔道气息。五行真气逐渐被湮灭,一道道落下的雷霆越来越稀疏。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