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盈拦住管家,问他:“江棘生病了?” 管家点点头:“少爷昨晚着了凉,现在已经吃了药,不碍事的。” “来的怎么不是林医生?” 管家遗憾道:“林医生在家时一时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半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去世都半年了了?”傅盈惊讶,接着又转为叹息,“那真是太可惜了。” 林医生四十多岁,一直是江棘家的私人医生,从江棘父亲那一辈开始就在了。 他医术精湛,自己开了私人诊所,也培养了一群私人医生,专门服务于上流社会,是个非常有能耐的人。 这样的人死于摔下楼梯?未免也太草率了点。 而且这个去世时间也太敏感了点,算起来江棘父母去世后不到两个月他就死了。 真的是意外吗? 傅盈下意识觉得不是。 包括江棘的父母去世也是,傅盈也觉得不是意外。 但她毕竟和江家隔着一层,这些事情是轮不到她过问的,所以她没再说什么,跟管家打完招呼就继续吃早餐了。 等吃完早饭,江棘还没出现,傅盈的心思就又活泛了起来。 江棘要是在,有他看着她还会装装样子在家待着。 可他一病,她恨不能立刻马上连人带心都朝外面飞出去。 说到出门,傅盈首先想到的就是观南。 但江棘不仅回来了,还派了人监视她,那观南就不能再约了,否则就是害他。 傅盈是挺想虐虐观南的,但那是她和观南之间的私事,你来我往羞辱回去就成了,没必要闹大。 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什么好的人选,宋珈蓝肯定在图书馆,其他的手帕交不是在国外度假就是国内不怎么热的地方旅游,留在江城跟大太阳相亲相爱的也就傅盈了。 不过傅盈想出门从来不考虑有没有人陪,她就属于那种一个人逛街都能很嗨的天生乐天派。 人还没约好,傅盈行头就已经全打扮好了。 她穿了条非常仙的长款吊带裙,外头再披一件白衬衫防晒,走到门口正往头上戴太阳帽呢就听到屋里有人喊她名字。 “傅盈。” 手上动作顿住,傅盈闭上眼叹了口气,随后睁开眼非常优雅地转过身,微笑着道:“早上好,江棘。” “早上好,你今天很漂亮。”江棘的声音明显沙哑许多,脸色也没昨天好,尤其他还爱穿黑色,一对比更显得人苍白病态。 “谢谢。”傅盈扯了下嘴角。 江棘从管家手里接过杯子,轻吹两下后道:“正好,待会跟我出去一趟。” “……” “去哪?” 江棘吃完药,嘴角含笑地看着他:“今天天这么好,带你去见家长。” 傅盈直接僵在了原地。 江棘回来就是来报复她的吧?一定是这样没错了。 她问:“为什么?” 江棘双手交叠在腿上,笑着说:“大半年没见了,你不想他们吗?” 傅盈吸了口气,没说话。 说‘不想’显得她很不孝,说‘想’又违了她的心。 纠结片刻,傅盈放弃挣扎:“什么时候去?” “就现在。” — 傅盈沉默地坐在车上,手肘抵着车窗沿,无聊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她看风景,江棘看她。 傅盈头也不回地问:“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要带我过来看他们?” 他们已经出了市区,路上车辆渐渐稀少,远处可以看到开着犁地机在水田里忙碌的农民伯伯,车子再开十来分钟,就能看到江城唯一的山。 江城是座平原城市,唯一的一座山也就海拔两百多米,被当地人戏称为江城小土包,但小土包上却有一座大名鼎鼎的江城监狱,传说只有十恶不赦的人才会被关到这里来。 傅盈的爸妈,就在里面。 江棘手指轻敲轮椅扶手,看着傅盈说:“有事要跟他们讨论。” “什么事?” “公司的事,我们的事。” 傅盈点点头,轻“哦”了声。 傅盈轻描淡写的模样是江棘最不喜欢的,他希望傅盈继续发问,希望她转过头来看他,而不是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声“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