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脚油,那边正在唾沫飞扬的黄花菜才听个声音,陈丽娜一脚油已经踩远了。 陈丽丽和王红兵的地窝子一直在农场最里面的十二号生产队,开车就开了至少二十分钟。 王红兵去挖排碱沟了,陈丽丽一人在家呢,听见小汽车的声音就赶出来了。盼星星盼月亮,这真可谓是,才算把亲人给盼来了。 因为沙窝子半地上半地下,倒是比地面上还暖和些,中间只生了个小小的简易炉子,里面简直温暖如春。 把三蛋儿往床上一放,小家伙很好奇的,就去抓王红兵的算盘了。 那东西圆圆滑滑的,乌溜溜的珠子,倒能叫他玩上半天。 聂卫民两兄弟在这沙窝子里,可以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迁疆户的孩子们都还小,有几个跟着小汽车来的,站在外面,好奇的看着那两个穿着雪白的海军服的小少年,大的细皮白面,小的虎头虎脑,一个文静一个粗咧,俩人还有点儿拘谨。 陈丽丽没啥好招待几个孩子的,陈丽娜从后备厢里面提出什么来,她也就直接一拆,现声给几个孩子吃了。 家里其实年货也丰裕着呢,但孩子们的胃可是无底洞,糖果什么的,在家一天只能吃一颗,到了亲戚家,当然就可以随量吃了,这是常理嘛。 不过,就在二蛋嘴里喊着大姨大姨,跑过去想要抓糖的时候,就发现妈妈的眼神变的很阴森。 嗯,就像大姨走了那天,她收拾他的时候一样。 “姨,我只吃一颗就行了。”二蛋抓了一颗大白兔,眼馋,不忍的望着。 “这是咱们给大姨的东西,她家还要招待客人了,一人拿三颗,就在门前玩,不能跑远。” 聂卫民顿时一喜,挑了三颗红虾酥就说:“谢谢大姨,谢谢小陈同志。不过,我可以拿六颗,因为三蛋儿的,我得替他拿着。” 这个口事心非的家伙,有时候早熟的叫陈丽娜觉得,他就不是个孩子。 可有时候又天真的,叫她觉得他大概只有五岁的智商。 他还记得自己叫大白兔拨掉两颗牙的心魔呢,馋大白兔,但坚决不吃。 “走,赶紧跟我抢煤去,咱们农场呀,每天每户定量三斤煤,这一冬天,我可是受了老冻了,就这,给孙想男送礼的人才能拿到好的,要不送礼,天天死铁煤子伺候。” 俩姐妹急冲冲的,就跑到大仓库去抢煤了。 孙转男的二妹孙想男,高高坐在仓库的大柜台后面,就跟那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似的,正在给生产队的社员们发煤了。 煤拿斤称,你可以想象那得有多差了。 “库管,这怕没有三斤煤吧,就这几块,一顿饭也作不熟啊。” “作不熟了生吃去,难不成农场是你家开的,就你家开的,煤也得省着用啊,下一个。” 陈丽娜挤上前,端过煤篓子就上去了,一伸手,孙想男只瞄了一眼,扔了两块铁疙瘩似的死煤过来。 “孙库管,你给我这煤,有三斤?”陈丽娜反问。 “有啊,就三斤煤,不行咱们上秤称一称?”孙想男站在高高的柜台后面,下巴扬了老高:“出去出去下一个,要真嫌弃啊,就别用了,戈壁滩上拾柴烧去。” 好了,陈丽娜提过煤桶子,暂时忍了。 要说这农场仓库的办事效率,那可真叫一个慢。领煤就领了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