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花正开,他猛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出来,又拿手挥了挥。 这时候安娜抱着二蛋,哼着调子,正在教他学跳舞了。 二蛋现在也是个猛突突的大小伙子了,你甭看他生的结实,跳起舞来那步子可是够灵活的。三蛋搂着高小冰,一个大姐姐一个小弟弟,俩人也跳的可欢实了。 还有好些孩子们,各个基地总工家的,矿区一些领导家的,也是你搂着我,我搂着你,跳的好欢实。 矿区这地方嘛,大多数人都能歌善舞的。 包曼丽是个专业的舞蹈家,一看外面音乐不停,葱蒜一扔,跑出来就说:“来来来,冷奇,咱俩也跳一个吧,你不是快四步的高手?” 冷奇踩了一脚花园,说:“你个败家娘们,不是想给胡区长当家属嘛,赶紧给我进去做饭去,跳的什么舞。” 包曼丽给气的呀,瞪了冷奇一眼,走了。 怎么说呢,冷奇自打头一回见安娜的时候就觉得,这姑娘再干净,再清爽不过了。 她就是他们曾经少年时歌中那高高的谷堆,是吹着金黄麦浪的和风,是还在大院里端着盒子炮哔哔哔的时候,那最快乐的时光。 但是,她跟他是完全不搭的两种人。 开始的时候,冷奇也想过,买两件好衣服,搞点她喜欢的日用品腐蚀一下,然后不明不白搞一段关系。 但现在他明白了,人安娜压根不需要那些东西。 你想,一个父母双亡,前夫背叛,经历过两次鼠疫,据说在农场还差点给冻截肢,在矿区凭着一已之力生活的像模像样的女人,她得有多强悍啊。 她看起来瘦,但是不可征服的。 “安娜,来端面啦,咱们胡区长亲自抻的扯面,有要坐屋里的就坐屋里,谁要想坐外头吃,看阳光这么好的,外面也摆一桌,直接晒着太阳吃吧。”陈丽娜一声喊,就把冷奇给拉回现实了。 外面的一桌,吃的大多是孩子。 这不有阿书记家的两个,还有高小冰,聂工家的几个,还有几个基地总工家的孩子们,凑了一大桌呢。 冷奇看起来比二蛋还乖啊,坐在桌子边上,乖乖儿的等饭呢。 “那个,安娜同志,我想跟你说句话。”冷奇等她放下碗,就说。 油辣子还刺啦啦的响呢,葱花、芝麻、蒜泥,黄豆芽和小油菜的香味熏的他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才说:“我要离婚了,再郑重其事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安娜跟听笑话似的,噗嗤一笑,但没说话。 天啦,那怕她说个休想,冷奇都觉得自己死缠烂打一下还有希望。 这种笑简直是,核弹一样的杀伤性武器。 冷奇把碗拍给了二蛋:“卫国,多吃一碗吧,叔叔先走了啊。” 孩子们听着录音机,刨饭刨的那叫一个热闹,屋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