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我挺坏的,树都觉得疼了,以后我再也不写了。” 当时她是笑着说的,一点埋怨也没有。 他也笑。 “彦均,你猜啊,猜我等了你多少个三十分钟,我在哪棵大树上写了你的名字?”她问。 他说:“不知道。” 她抱着他的胳膊晃着:“猜嘛,猜猜看。” 他想了想,并不在意地侧首望着她说:“一百次?你家门口的大树?” “彦均,你是不是傻啊,你连自己的名字是二十二笔都不知道?”闻青说:“我都和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家门口没有大树,就三棵小槐树,我说过的话,你一句都不记得。” 他当时被她可爱的模样逗乐,搂过她,抱在怀里亲吻,并且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说:“调皮。” 她嘻嘻地笑着,好像等他二十二次这件事不存在一样。 没想到是真的,她说的都是真的。 纪彦均伸手摩挲着树身,一笔一画地描着,体会着闻青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一笔一画的,焦急、期待、烦燥还是难过、委屈……他统统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他的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带刺的手,捏着揉着扯着,密密的小刺扎进心脏,鲜血淋淋。 “青青……青青……”纪彦均一声声呼喊着,凑到大树前,倾身亲吻闻青曾经的一笔一画。 那天,她站在大树前,拿着纪彦均送给她的小刀,说:“纪彦均,你个混蛋,说是八点半回来,八点半回来,现在都十点半了,我要把昨天也画上!”结果一看树上的“纪彦均”三个字已经写完整了,她心里一阵失落:“算了,不写了,以后都不写了,写了树会疼。” “滴滴滴!”几声路口汽车喇叭声传来。 她的失落一扫而光,转身跑出大土路尽头,向四叉路口跑去。 “青青……”此时,纪彦均头抵着树身,眼泪不受控制地向下滚落,一颗颗落在树身“纪彦均”三个字上。 第113章 纪彦均头抵在树身上站了很久,抬起头时,额头上印了小片麻印,他直直望着“纪彦均”三个字。 良久后转身回了县城。 回到县城就生病了。 梁文华赶紧找来医生,问:“先生,我儿子咋了?” 医生说:“没事儿,就是感冒发烧而已,年轻人身体底子好,没事儿,别担心,我开点药,吃了就行。” 梁文华松了一口气,把医生送出小院子,谢了又谢。 医生纳罕地说:“一个发烧而已,不要担心的。” 梁文华小声说:“咋不担心,万一闻青把病气过在我儿子身上咋办?” “闻青?”医生问。 “没事儿,没事儿。”梁文华摆着手:“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医生也只好离开,临走前说一句:“别迷信,只要不是传染病,都不害别人的。” “是是是。”梁文华说。 医生刚一走,梁文华撇了撇嘴,正巧遇到纪宁芝从外面回来,旁边跟着刚子。 “婶儿。”刚子喊。 梁文华应着。 “妈,哥咋样了?”纪宁芝问。 “烧着呢,去水湾村看了一趟闻青就烧着了。”梁文华不高兴地说。 刚子开口说:“我去看看。”然后走进了小院子。 纪宁芝则说:“妈,闻青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 “我现在才知道她多好。” “好什么好?”梁文华不高兴听到。 “她高考考了我们南州市全市第二,她的逢青发达之后,她默默资助不少贫困生,前段时间许多人去墓地看她,电视、报纸、电台都有说,我们学校也开大会悼念。”纪宁芝说,“那又怎么样?”梁文华问。 “胃癌不传染人,闻青也不是咱们从前想的那样,你不要哥有个什么问题都怪闻青。” “我不怪她怪谁,你看你哥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去你哥房里听听看看,他不管是生病不生病,每天晚上都喊闻青几百遍。”梁文华说:“你说这是为啥?” “哥他喜欢闻青。” “闻青活着的时候不花枝招展的,你哥能喜欢她吗?” “妈,一刀把人捅死了,你还怪卖刀的吗?”纪宁芝反问。 “诶我说,宁芝,闻青给你吃了什么迷药,你怎么老向着她说话,你以前不是……” 纪宁芝不想听梁文华说话,转身就向纪彦均房里走。 “宁芝,你走什么走,我话还没说完呢,宁芝!”梁文华在身后喊。 纪宁芝进了纪彦均房内,小声喊:“刚子哥。” 刚子转头:“宁芝。” 二人同时看向纪彦均的床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