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芝哭着跑着追上去。 “彦均,彦均!”梁文华一到逢青运输公司就大喊起来。 刚子迎上来,笑着:“婶儿、叔,你们咋来了?那个,彦均昨天去临市送货了,今天下午才回来,所以现在不在公司。” 纪友生、梁文华、纪宁芝一愣。 “不是啊,彦均昨天下班时就回来了。”这时会计程姐正巧来上班说:“他说他车的开得快,所以昨天早上去昨天下午就回来了,昨天我还要给他介绍对象,结果他说他有对象,一直有对象呢。他没在家休息吗?”程姐看向一行人。 刚子听言立刻抬头,看向院子里的车子,没错,纪彦均昨天早上开的车子已经在院子里了,也就是说纪彦均真的昨天晚上就回来了! 程姐又说:“怎么了?有人找他?他说他今天不来上班了。”程姐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刚子却是脸色一变,忽然想起纪彦均前两天平平静静地说的那句话“下雪了,青青最怕冷了”,又想起纪彦均说让他以后帮着点闻亮和闻朋,现在回想昨天的那些话,其实是别有深意……刚子心头一凉,蓦地转对看向纪友生。 纪友生也立刻明白过来。 “上车!”刚子突然说。 纪友生最先反应过来,坐上逢青的小汽车,梁文华、纪宁芝随后坐上。 程姐在错愕中,看着小汽车飞快地驶出公司大院。 “怎么了?纪彦均没在家睡觉吗?”程姐嘀咕一声,进了办公室。 路上是厚厚的雪,车子跑起来十分危险,好在大土路上并没有人,旁边都是田地,刚子心里焦急,把车子开的飞快,心里喊着:“彦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不就一个女人吗?妈的,不就一个女人吗?你有没有出息!有没有出息!当初她好好的时候,你怎么不发狠的疼她!妈的妈的!” 刚子的车子开的如同飞了一样。 车上的纪友生、梁文华、纪宁芝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梁文华双手开始抖了起来。 “宁芝,宁芝。”梁文华喊。 纪宁芝又开始哭起来,拉着梁文华的手:“妈,妈。” “你哥,你哥……”梁文华声音颤抖着,她怕极了,她真的好怕她唯一的儿子出事啊。 纪宁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友生、刚子此刻都绷着脸,心上的弦绷着,希望事情出现转机,希望事情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糟糕。 “哧”的一声,小汽车停止,打滑打了四五米远,刚子猛地推开车门,大喊着:“彦均,彦均!”狂奔至乱葬岗闻青墓前,中间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刚一到整个人定住。 “彦均,彦均!” “彦均!” “哥!” 纪友生、梁文华、纪宁芝跟前跑过来,三人同时站定,望着闻青的墓碑。 闻青的墓碑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完全看不到白色以外的颜色,墓碑旁边似乎依着一个高大的雪人,没错,是雪人。 雪人, 雪人…… “彦均……”刚子不敢相信,轻轻地喊。 “哥。”纪宁芝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梁文华完全说不出来话。 “彦均,彦均!”纪友生最先冲过去,徒手扒着雪,喊着:“彦均!彦均!” 脑中一遍遍重复纪彦均的话: “爸,那时候我就决定,这辈子非这姑娘不娶。” “等闻青结了婚了,生了孩子,过得很好,我就考虑自己。” “我这条命是闻青二叔给的……现在,就算我为闻青去死,我也赚了两年的寿命,何况是一辈子光棍呢?” “我中意闻青。” “爸,我是真喜欢闻青。” “……” 一向看上去和善的纪友生,此时如同疯子一般,拼了命的扒雪,当他同刚子扒掉一层厚厚的白雪时,梁文华发出凄厉的喊声:“彦均!”这一声凄厉打破了水湾村的安静。 水湾村村民纷纷走出家门,向乱葬岗眺望,不少好奇心重的村民跑去观看。 “朋朋,你大姐坟前出事了!” “闻家大嫂子,好几个人围着闻青前,是给闻青上坟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