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福发现这种虫子也不喜欢雨水,所以它们卵附着的地方都能避开雨水, 而且它们也讨厌缠绕树伴生的驱虫巢,所以卵的位置都在树干的底部, 了解到这些习性之后,他们找虫卵的难度大大的降低了。 罕巴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又找到了二十几只虫卵,立即将这些小虫子丢进了火堆里。同罕巴一起来的还有融, 他连遮挡雨的大叶子都没有用一张,许多福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融:“部落里有人被毒虫咬了。” 其实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被毒虫咬的,出事的是部落里面的一个女人,她忽然说自己头疼,她男人眼见着她呕吐了几次,人就晕过去了,吓得不得了。部落里面的巫医赶紧都被叫去看,药汤也喂了,刺巫也看了,人还没有醒过来,关键是大家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还是罕巴赶过去,说发现了有毒的虫子,大家才联想到毒虫上去,检查了女人的身体发现她背上有一处咬伤,因为穿着衣服的,就没人注意到。 这一席话说得很轻巧,过程也说得很快。可是不难想象患者必定遭了大罪,特别是医者无法确定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也就是无法找到确定的医治患者的方法时,旁边的家属甚至可能先崩溃。 既然有虫卵,肯定就有成虫,昨天信老不是还在巢底下发现了绿色的虫子吗?!会有人被咬伤也不奇怪。 许多福一听到说虫有毒,下意识的就在想要如何解毒了。 一般来说毒虫咬伤都是涂抹患处,再口服药物,毒进入体内先是局部灼烧、剧痛、红肿,女人没有叫嚷被咬的地方疼,大概是因为来不及,因为她很快晕过去了。知道了是毒虫咬伤,可刚刚该试的办法都已经试过了,就是没用。眼见着都没办法了,也只能往许多福这里送。 许多福:“那人呢?” 融转过身大声的催促:“快点!” 脚步声很重,两个巫族男人从雨幕里钻出来,他们抬的简易担架上躺着一个女人。因为下着雨路又不好走,他们抬着人就要比罕巴和融慢一些到。走在简易担架旁男人一脚的泥,样子十分狼狈,本来无神的眼睛看到许多福之后迸发出希冀的光芒:“许巫!许巫!你一定要救救小娜,求求你了。” 情绪激动的男人立刻被罕巴挡开了,他一个擒拿手将男人制住,跟许多福解释:“这是小娜的男人。” 男人脸上也不知道是雨还是泪,连声哀求着:“他们都说小娜不能活了,许巫,请你一定要救救她!” 许多福只扫了他一眼,注意力都在担架上:“快,将人送到巢里去。” 融一抬头看到牌匾,念道——“医馆”,抬着患者的两个人也站在门口走不动路了,一脸的敬畏,俩大男人腿都在抖,估计要不是抬着人的就直接跪下了。 这都什么事啊! 许多福推了人一把:“发什么呆,快把人抬进去啊!” 此时许多福的话比什么都管用,几人根本是她一句话就一个动作,此刻她是真觉得这个牌匾碍事,这不耽误工夫吗?立刻她就不这样觉得了,被牌匾震慑了一下,抬人来的两个男人打心底里觉得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将女人抬到床上的时候小心翼翼。 以巫族人的粗犷,甭想他们对待病人的时候能有什么耐心,“轻放”这个动作几乎不存在的,不直接将人甩飞就不错了。而且巫族人几乎没有给医者创造一个良好的医疗环境的自觉,往往是许多福在看病,旁边的人就在那说话,还会有人跟她说话,没有要小声一点的自觉,更不要说担心打扰她了。 许多福一句话没说,他们就忽然学会了安静。 患者家属的情绪都平稳下来了,不像刚刚那么激动,还算是有条理的问:“许巫,小娜有救吗?” 许多福看来,小娜的情况远没有到不能救了那么严重,巫医跟她判断患者情况的标准不一样。 “能救!” 男人得了一句准话,差点软在地上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包括罕巴在内的几人才有功夫打量医馆,这里的墙是用巢液混合一种红色的泥土烧制的,墙体都是颜色均匀土红色,美观又大方。墙面上写的画的都看不明白,却不知怎么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摆在墙前面的是一张透明的大桌子,它可真漂亮,上面还有一些花纹,部落里面烧巢液烧得最好的女人也不能烧出如此精细的桌子,许多福知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模具。桌子上放着折叠方块的大叶子,长凳子能坐三个人。 连地上都是用巢液铺了的,土巫的大巢就没有这个工序,以至于下雨的时候地上会变得泥泞。医馆的地板就不会,没有一点水渍。 旁边有个蔓藤的帘子,不知道后面是什么。 许多福此时已经给女人检查完毕,撩开帘子进去拿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