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还没踏进府门,便见一条黑影从屋脊上窜下来。乌鸦蹲在院中的石凳子上,像只忠诚有威武的狼犬一般看着她,绿眸中满是见到小主公归来的笑意。 涂灵簪笑着走进院子,啧啧称叹的环顾四周,对身后的霍成功道:“你把这里修葺得很好嘛,就跟曾经的涂府一模一样。” 霍成功摸着后脑勺,憨厚的笑了笑:“属下俸禄微薄,都是陛下暗中出力修整的。” “阿缨呢?”涂灵簪笑了笑,问乌鸦。 乌鸦朝中庭扬了扬下巴,示意涂缨在那。 涂灵簪轻手轻脚的走到中庭,刚想给妹妹一个惊喜,结果却听到一个惫赖风流的声音响起:“阿缨妹妹,你看这对玉钏好看么?” 涂缨惊叹了一声,“好看!” “好看便送给你了!”庭中的男子笑吟吟道:“整个长安城,也只有阿缨妹妹这般的美人儿,配得上这钏子了。” 涂灵簪摇摇头走进去,无奈的笑道:“我家阿缨胆儿小,长沙王别吓着她了。” 见到姐姐突然归来,涂缨吓了一跳,忙将手上的玉钏褪下来甩到王世阑身上,红着脸小声道:“我……我去给你们沏茶!” 王世阑手忙脚乱的接住玉钏,讶然道:“你怎么摘下来了,这个很贵的!” 涂缨稍显慌乱的整理着茶具,回过身恼羞的啐了他一声:“你还是送给阿姐罢!” 王世阑将玉钏随手丢进檀木盒中,摇着纸扇朝涂灵簪撇撇嘴:“你家阿姐只对大刀感兴趣,送她首饰不是白糟蹋了么!” 涂缨瞪着王世阑,荔颊红深,气鼓鼓叉腰道:“不许你这样说阿姐!” “好好好!小姑奶奶别生气,本王都听你的!”王世阑无辜的举起双手,还不忘朝涂缨挤眉弄眼。 涂灵簪一把拍下他的狗爪:“阿缨性格腼腆较真,我劝长沙王若是没有那个意思,便不要去招惹她。她会当真的。” “这么护短?”王世阑收敛起玩笑,凑近一双桃花眼认真道:“你前世与我的婚约,还算数不?” “不算。”涂灵簪面无表情道:“你的未婚妻三年前便入坟了,你是未亡人。” 王世阑垮下肩,颇为惋惜的站起身,朝她道:“那现在你的未亡人要走了,你送一下不?” 涂灵簪淡然:“慢走不送。” “好狠的心啊!”王世阑做西子捧心状,一路飘着出了府。 涂灵簪望着王世阑潇洒不羁的背影许久,又看了看面色酡红的妹妹一眼,终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霍成功与乌鸦在院中过招,涂灵簪与妹妹聊了会儿天,便听见老管家躬身走过来通报,说是文御史来了。 “文焕之?”涂灵簪有些微微的诧异。 涂缨却是稍显紧张,忙吩咐管家:“快请大人正厅稍坐,我等即刻就来。” 文焕之的伤好了?宫变那日,他因斥责了秦宽几句,结果被六亲不认的秦宽一箭射中胸口,幸亏没有伤到内脏,故而捡回来一条命。 涂灵簪跟随妹妹到了正厅,文焕之已经等在那了。他背对着门口在看墙上的一幅画,短短数日,背影清瘦了不少,原本修长挺拔的身躯此时摇摇欲坠。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秀而苍白万分的脸。文焕之略为凄惶的目光越过涂灵簪,深情的望着她身后的涂缨,久久不曾移动。 涂灵簪叹了一口气,暗自扯了扯妹妹的袖口,涂缨这才回过神来,朝文焕之点头施礼:“文大人重伤未愈,快请上坐!大人对阿缨多有照拂,理应我等登门拜访才对,真是失礼了!” 文焕之这才收回视线,朝涂缨拢袖回礼,沙哑的嗓音没有了以前的底气:“阿缨姑娘不必客气,在下是来向姑娘告别的。” 涂灵簪沏茶的手一顿,下意识问道:“文大人要去哪?” 文焕之这才将视线转到涂灵簪身上。似乎感觉到她的担忧,文焕之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来:“那夜我虽中箭昏迷,但你的事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侯爷能回来,无论对陛下还是阿缨姑娘而言,都是好事。” 涂灵簪莞尔。文焕之又道:“自宫变一事,秦氏被灭族抄家。陛下仁德,虽放过了我文氏一族和家母,但在下却是无颜在长安立足了,今日便向陛下辞了官。” “你……大人打算去往何处?”涂缨显出稍许紧张的神色,绞着袖子,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文焕之。 文焕之微微侧过头,却是不敢直视涂缨:“天地之大,四海为家,随缘罢。”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么?”涂缨低着头,有些不安和羞涩:“当年若不是你及时搭救,我可能早就没命了。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