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如此渴望见到李扶摇。她想他想得睡不着。 满腔的情绪叫嚣着要发泄,她干脆披衣起床,推开厢房的门走了出去。 鸡鸣三声,已经快天亮了。涂灵簪悄无声息的翻墙出府,准备遵从本心,回宫去看看李扶摇。 谁知刚从墙头翻过,便见一个穿着锦蓝武袍的年轻人长身而立,愣愣的望着涂府的匾额发呆。微蓝的夜色中,他周身薄雾围绕,也不知在此地站了多久。 涂灵簪向前一步,借着街上阑珊的灯光,不确定道:“扶摇?” 李扶摇的身形一顿,缓缓的转过身来,深沉的眸子仿佛倒映着漫天的星子,熠熠生辉。 “真是你!”涂灵簪又惊又喜,朝他快步走过去,满腔的话语想要诉说,憋了半响却只微怒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李淮还在长安,万一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你一日未归,我睡不着。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是比失去你更可怕的意外了。”李扶摇披着一身的晨露,浑身弥漫着清冷的气息,隔着几步之遥定定的望着她,良久才轻声笑道:“师姐又为何在这?天还未亮呢。” 涂灵簪侧过脸,声音低不可闻:“我也……睡不着。” 李扶摇深深的望着她,眼波深不见底:“若我出了事,你会伤心么?” “你这是什么话!”涂灵簪有些微怒。但想起白天妹妹所说的话,她又不禁放软了语调,认真道:“此刻见到你,我很开心,见不到你,我也会想念。你若受伤了,我会很心疼,我想……” 她顿了顿,朝他缓缓展开一抹明媚如初的笑颜:“我想,我大概也是有些喜欢你的,只是以前从未意识到。” 李扶摇瞬间瞪大眼,眼神几番变幻,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师姐,你再说一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仿佛胸口的大石被搬开,涂灵簪舒了一口气,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她莞尔道:“我喜欢你。虽然还没有到意乱情迷的地步,但我知道你和乌鸦、王世阑他们都不一样,你于我而言是特别的。” 话音未落,她已被拥进一个清冷而宽阔的怀抱。 李扶摇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般。他俯下身将脸庞埋在她的肩窝,似是想笑,却又忍不住哽咽:“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么……我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你亲口说这话了。” 他急促湿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引起一番陌生的战栗。涂灵簪犹豫片刻,终是缓缓抬起手,环在他强健的腰肢上,认真道:“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爱一个人该做些什么,但我愿意跟你尝试,也只愿和你尝试。王世阑说真心爱一个人,会心甘情愿与他同榻而眠、坦诚相待,会忍受着生产的剧痛并甘之如饴,虽然我从未想过会和男人生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但是我会努力学着爱你、更爱你……” 李扶摇更用力的收紧双臂,紧绷的肌肉微颤,哭笑不得道:“王世阑那混蛋,尽跟你说些乱七八糟的。” “我对情爱之事一无所知,也许到最后也不能达到你的期望,跟我在一起或许会很枯燥、很辛苦。”涂灵簪微微转头,蹭了蹭他泪湿的脸颊,一字一句道:“你愿意吗?” “我愿意!”李扶摇死死的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得不成样子。他喃喃低语:“我愿意的,师姐……真怕这只是一场梦,我一点头梦就醒了。” 涂灵簪抚了抚他厚实的背,忍不住低笑道:“其实仔细想想,生孩子的痛大概跟挨两刀差不多。若是为了你的话,砍我两刀也可忍了。” “你这是什么譬喻?我爱的是你,只爱你,跟有没有孩子无关。若是你觉得生孩子为难,咱们就不生,我不想让你受苦。” 李扶摇深吸一口气,从她肩头抬起头,眼眶虽然依旧湿红,眸子却是从未有过的灿然。他勾唇一笑,附在她耳畔哑声低语:“况且生孩子虽然痛苦,但造孩子的过程却是十分享受的……你愿和我一起探索吗,阿簪?” 那一声阿簪拖得婉转绵长,极尽缱绻,如蛛丝般缠绕,让她忍不住绯红了面颊。 “那么,余生请多指教了。” 她回望着他,眸中有些许暖意,又有些许迷茫。眼波泛滥间,醉人心肠…… 李扶摇再也忍不住了,倾身吻住了她的唇,如同千万次梦境中那般,没有一丝的犹疑。 灯火阑珊中,长安街的排排灯笼燃烧到了尽头,一盏接着一盏熄灭,恍如星子陨落。接着,一道曙光缓缓挣脱黑暗的桎梏,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