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地方比红叶阁大得多,显然皇后另有打算,觉得她不止于贵人的位子。等日后再晋升,这处地方也能配得上身份。等成了一宫主位,才好搬出去。 春杏两眼放光,像只刚出山洞的小狼。“小主,皇后娘娘对您真好。” 白筠筠明白春杏的意思,宫里现在烈火烹油,德妃与淑妃水火不容,杨婉仪深陷泥沼,贤妃如今是炽手可热的红人。皇上平日里常来平阳宫看望公主,住在这里的嫔妃总能比别处多见见皇上。 “可不?咱们小主有造化。要不然,泰山奶奶能上了小主的身么。”秋琳道。 白筠筠并未言语。 要说造化,那头一个便是贤妃。庶女身份进了皇子府,生下长公主,太后庇佑。如今淑妃德妃打的狗血淋头,她顺风顺水的成了妃位,还有了协理六宫之权。只说杨婉仪这事,表面看淑妃和褚氏下手是理所当然,只是做的这么严密,怕是还有更隐秘的黑手。 按照一贯的定律,蚌鹤相争最后的得益之人,与此事九成九脱不了关系。 短短一月,从选侍到了贵人,从红叶阁搬到了桃花坞。升了贵人便可配两个小太监,十二监很给面子,派了人过来问问白筠筠的意思,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白筠筠提了给锦绣宫送饭的小路子。 十二监办事给力。上午提的,一过中午就将人送了过来。与小路子一同被送来的是个半大孩子,叫小果子。 小路子一来,满脸喜庆,跪下就磕头,“多谢主子惦记着奴才,奴才愿为小主赴汤蹈火,一生忠心,若有二意,天打雷劈。还请主子赐名。” 小果子进宫不久,是个新人,见小路子怎么说,他也怎么说。 白筠筠瞅着新来的这个,长得白生生的,眉宇间有点书生气,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心下可惜,初中生的年纪,被一刀切了送进宫来。 俩人都没在哪个主子名下伺候过,白筠筠也就没给他们另改新名字。小路子,小果子,叫着也顺口。 挺好。 贤妃何穗儿娇小玲珑,面上整日含笑,待人也客气有礼,极会做人。父亲何勤乃礼部侍郎,兄长也在朝中备受重用。 白筠筠本就没有多少东西好搬来搬去,十二监也专门派了人过来打下手,可是贤妃还是指了两名太监过来帮忙,并且邀请白筠筠到正殿喝茶。 说喝茶,那是客气的叫法。好比新来的职员,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职员,总得叫到跟前谈谈心,摸摸底。 白筠筠很上道儿,住进了人家的屋檐下,特地备了三份礼前去拜山头。一份红宝石头面给贤妃,一份珍珠长串给贤妃的妹妹何贵人,还有一份金镶玉项圈给长华长公主。 那日殿中亲眼看见楚王给长公主一只硕大的夜明珠,便知两岁的长华长公主其实腰包鼓鼓的,财富值甩开白筠筠十条街。可是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白筠筠挑了适合的物件儿表表心意就行了。 大腿不能抱太多。上有皇后的大腿,再往上还有皇上的大腿,够抱了。 刚要出门,白筠筠又返了回去。脸上多扑几层□□,擦掉唇上的胭脂,眼神一松懈,镜中之人顿时一股子病态。 白筠筠这才满意,披上大氅赶往正殿。都是皇上的女人,打扮的花里花哨去引战不成?! 一进殿,发现何贵人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何贵人面相本有些尖酸,两条眉毛又细又长,微微上挑,越发显得刻薄。花里花哨的挂了一头珠翠,活生生一个宝石展览架子。白筠筠先给贤妃行了礼,又与何贵人见了平礼,这才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何贵人眸中轻佻,面上有些不屑之意,鼻子深处“哼”的一声。 哼你个毛! 白筠筠望向贤妃尴尬的一笑,接着捏起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贤妃也略有尴尬之意,责怪的看了何贵人,面上满满的无力管教之意。 “竹香,给白贵人沏茶,就拿前几日太后赏赐的桂月尖。”贤妃声音柔美,和本人一般令人舒适。 白筠筠起身谢了恩,又重新坐回位子。“敢问贤妃娘娘,这桂月尖可是桂花所制?” 贤妃刚要张口,一旁的何贵人抢过话头,带着莫名的戾气,“白贵人之前足不出户,大字不识,自然不懂得桂月尖乃何物。” “玉儿,不得无礼。”贤妃出口训斥,可这话如同她本人,弱而无力。“再如此,莫怪本宫罚你抄写规矩。” 何玉儿争辩道:“白贵人既然问了,妹妹便告诉她,有何不对?” 眼看贤妃更恼,白筠筠忙笑道:“臣妾孤陋寡闻,何贵人既然愿意教臣妾,臣妾自然愿意听,还望娘娘准许。” 何玉儿扬起下巴,细眉一挑,面上更为得意,“这是邻国的进贡之物,莫说喝上一杯,就连平日里闻上一闻也是难的。桂月尖,乃是取南地一棵两千余年桂花树的嫩芽所制,九蒸九炒,晾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