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焉知这些人忠心是真是假?转投新帝后借此钓出他也不是没可能? 退一万步,即便大部分忠心依旧,那也很难保证中间没有混入新帝耳目。 如果可以,魏景当然希望把青翟营重新握入手里,这是一个有力的筹码。但他不急,谨慎为先,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邵箐。 先观察着吧,时间能筛掉很多东西。 他细细给邵箐解释了自己的打算,看她深以为然点头,又嘱咐道:“这二日小心些,咱们要擦过踺嘉,这是安王的封地。” 安王,邵箐知道。 先帝第四子,魏景的庶兄,生母为朱美人,出身极低,乃先帝自小伺候的贴身宫人。 没错,就是先帝自小伺候的贴身宫人,和丽妃即如今的皇太后一般无二。这两位自小相识的同僚,都被先帝收入房中,并育有一子。 出生卑微偏有子,而先帝早期的后宫斗争极其激烈,很自然的,二人便携手抵抗。 关系一直极好,同住一宫,后来赵美人病逝,安王才八岁,很自然的他也归了丽妃养育。 亲母养母是同一个人,这兄弟俩关系自然更紧密。先帝不重视安王,随意给了块偏僻且小封地就让其就藩去了,新帝登基后,直接给安王封地扩大了一倍,已很接近巩县。 据说,这次搜捕逃犯,安王也是总领者之一,封国的兵卒频频出现在视线里。 新帝登基不久,安王封地扩张就更是新鲜,魏景很容易就收集到想知道的讯息。 这个他告诉过邵箐的,她了然点头,又庆幸:“幸好平陶在几百里之外,距离踺嘉甚远,不然只怕会有麻烦。” 现在只要顺利过了这一段就可以了,还好。 …… —— 踺嘉,治所临昌,安王宫。 这个曾经相对狭小的安王宫,如今正在扩建,虽不涉及前头殿宇,但难免多些吵杂和扬尘。 徐苍一身常服,悄悄从侧门被引入正殿,他垂眸见礼:“标下见过安王殿下。” “起。” 一道醇厚的年轻男音响起,安王转身。 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头戴漆纱笼冠,身着藏蓝色续衽深衣,肤白红润,宽额方颌,生得甚是英伟,也颇有皇子威仪。 他见了徐苍:“还没有消息么?” 徐苍垂眸站起,拱手:“确是。” “难不成真葬身黔水?” 安王皱了皱眉:“我总觉得太轻易了些。”他那五弟,应是更坚韧才是。 “难不成,他看破了此计?” 没错,徐苍就是一计,他曾经的身份,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作为曾被嫡出弟弟映衬得黯淡无光的安王魏平,他颇清楚魏景的本事。若是不死,单凭这些寻常兵卒的搜捕,恐怕不管多严谨,也奈何对方不得。 于是,他和幕僚商议后,看中的被贬到西南的徐苍。 明紧暗松,看似是旧日部属暗中相助,实际就是布下重重陷阱。 据信报,齐王重伤带毒跳江,江水湍急,即便能登岸,只怕也危在旦夕。 各个大小城镇的有名大夫已第一时间约束了起来,以最大力度搜查日夜不断,齐王很难吧?这时候出来一个不忘旧情的昔日下属,已至强弩之末的他,想必很大可能会求援吧? 可惜的是,事发如今已快十日,依旧毫无动静。 魏平蹙眉沉思片刻,挥手:“你且回去,严加搜索不得有误。” “是!” 徐苍应了一句,无声退下。 出得宽敞堂皇的正殿,炙热的阳光垂直照射,又闷又热,他几乎马上出了一头汗,表情不变,心底却未尝没有大松了一口气。 他是徐家子,蒙家族护荫得以活命,且尚能继续披着战甲。如今这局势,他自然不能拖累家族的。安王的人找到他,他不得不从,且还是得高度配合,不能出一丝纰漏。 除了家族,他还有妻儿。 只是与积极的态度相比,他内心只盼齐王千万别找上自己,就这么内外煎熬过了一日又一日,好歹熬到今天,基本能断定计划失败了。 思绪纷乱,唾弃自己,又不免忆及齐王,他长出一口气,比起这山多雨足,又闷又潮,时冷时热的西南,他其实更欢喜北方广袤的天地。 一口酒一口肉,一刀胡虏一腔热血,沙土扑面心头却干净舒坦。 可惜,这等时光与这般的自己,已逝去不可再追。 …… 回到安王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