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水声,邵箐面红耳赤。 嗯, 他今天反应有点大呀。 胡思乱想分散注意力,她急急整理好凌乱的衣襟,等魏景换了一身居家衣裳出来时, 她努力若无其事地道:“咱们用膳吧。” “嗯。” 晚膳端上来,照顾药膳调理的邵箐很清淡,她照例第一筷子就夹青菜,魏景皱了皱眉,给她布了一筷子鳜鱼。 “何二公子明日便至。” 相处了这么些时日,魏景自然知晓妻子不喜当个困在内宅的妇人。他纵着她从不拘着,待她大病初愈后,就每日给她说些外头事务,免得她耳目闭塞。 邵箐夹鱼的手一顿:“何二公子,他终于来了?” 无怪她用了终于二字,实际安阳郡距州治所谷城虽颇远,但正常行走快则六七天,慢则十天左右,怎么都得到地方了。邵箐从大病到现今,已快一个月了,这何二公子仍未见人。 并不是他刻意怠慢魏景这个新晋股肱,而是他路上被耽搁了。 何三公子痛失安阳郡,怎肯善罢甘休?趁着对手一派意得志满之际,在宜梁郡大动干戈,据闻闹得比安阳郡还严重些,日前才平息。 何二公子这才接着往安阳郡来了,先前送信,预计明后日就到。 故而邵箐不意外,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夫君,那何二公子见过你吗?” 越往上走,其实越担心这个问题,然幸而这益州实在是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魏景摇了摇头:“前些年,我一直在北疆。” 他甚少回京,而千里路迢迢,益州的大小官员绝大部分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去京城的。偶尔有去的,也和他照不上面。 但若问益州有人见过他吗? 答案是有的。 那人就是益州牧何允,每年岁首朝贺之后的赐宴,何允作为一州之长,位置是距离皇帝不远的。也就是说距离魏景不远,肯定能把人认出来。 除此以外,就再无旁人了,毕竟朝贺赐宴不是谁都有资格出席的,更甭提坐在能看清帝后真容的位置了。 说起这个,邵箐又担心另一件事:“夫君,那明年岁首朝贺,你不也得去?” 各地州牧,郡守,俱在朝贺名单内,仇恨屈辱暂且另说,魏景可是绝不能与曾经的熟人照面的呀! 魏景道:“别担心,届时商议便是。” 肯定能议出对策的,再不济还有个赴京途中遇匪重伤不起的下下策,对比起安阳郡的重要性,其余的都不是大事。 邵箐一想也是,不急,眼下先把委任公文拿到手,再看看这二公子是何等人物再说吧。 …… 何二公子很快就到了,次日傍晚,他携一众随卫抵达高陵。 这是一个二旬出头的年轻男子,白皙高瘦,算不得英俊,一身气度却宽宏,不辱州牧公子之名。 何泓初初见了“杨泽”,也是惊讶。对方出众他已有心理准备,但眼前这个英俊颀长,威仪赫赫的男子,依旧超出了他的预料。 眼神微微一闪,他很快就回神,大笑上前,扶住欲见礼的魏景:“子况文武兼备,今日一见,果真人品出众。” 他一边和魏景寒暄,一边叫起见礼的安阳文武官吏。后者齐齐起身,匆匆扫一眼,有熟面孔如范亚,也有生面孔如季桓韩熙,左文右武,排列整齐进退有度。 安阳郡从上到下,已秩序井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