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值后,去魏景外书房瞄了眼,他还在奋笔疾书。她有点困,和守卫说一声,干脆先回去沐浴梳洗了。 但没想到回去后,沐浴没沐成,因为正院又来了两客人。 孟氏和傅芸。 这两人是来给魏景送补益气血的羹汤的,据闻是傅芸亲自下厨。 邵箐在首位坐下,淡淡道:“夫君日常药膳补益,乃颜大夫扶脉后开了方子的,恐不好擅自添减。” 傅芸神色有些局促,侧头看了母亲一眼,见孟氏并未发话,她绞了绞帕子:“我,我们询问过府医,这羹汤清润滋补,无,无妨的。” 行,你们喜欢就等着吧。 邵箐淡淡应了两句,兴致索然,又升起一阵烦躁。 她倒是不怀疑魏景的,但依旧烦,孟氏和傅芸身份特殊,以后还得接触,不管多妥善处理,她心里都有了疙瘩。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觊觎过她男人的,她能不喜一辈子。 不咸不淡地坐着,魏景很快回来了,见人这么多,他也是一愣。 邵箐睨了他一眼,笑笑:“五表妹给你送羹汤来了,可要尝尝?” 妻子心情不好,魏景立即就听出来了,为何?他看一眼已站起见礼的傅芸孟氏。 魏景是个敏锐的人,除非他根本不往那边想。但妻子在意这个,他心里那根弦早就绷得紧紧的,傅芸要不香囊要不羹汤来了三四回,他早隐有所觉。 他一概不接,甚至连借口忙碌连流云居都不去了。婉拒的态度很明显,希望傅芸知难而退。舅母和表妹是仅有的亲人,他希望能以最好的方法解决。 但现在明显不行了,魏景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他坐下干脆利落地说:“羹汤不必了,若与存山方子相冲,反而不美。” 他不等回应,也不看傅芸,转面看着孟氏道:“舅母,我已托阿箐母亲物色户好人家,待五表妹养好身体,正好走六礼。” 他强调:“有我照应,不拘是哪家,也委屈不得五表妹,舅母放心就是。” 魏景威势极重,说一不二,一番话不疾不徐,却无任何质询余地。 孟氏乍一听一愣,大急脱口而出:“不,不能嫁给别人的,她嫁不了别人的!” 什么意思? 魏景邵箐听得一怔,夫妻对视一眼,魏景拧眉:“怎么可能?” 难道顾忌犯官之女,流放犯妇之身? 他道:“大楚朝廷摇摇欲坠,再无力约束其他,但凡益州世家,如能迎娶五表妹,必欢欣至极。” 这话真得不能再真,如今天下诸侯割据,流犯不流犯的,谁还在意?魏景仅一表妹,他势力范围下的世家只有争相求娶的。 魏景句句在理,只孟氏却哽咽摇头:“不,不是,她,五娘她……” “啊啊啊!!” 一直都是内向拘谨的傅芸突然尖叫出声,她高声打断母亲的的话:“不,不阿娘不要说,不要说,我求你了!” 傅芸竭嘶底里,捂着耳朵的手青筋暴突,闭目眼泪纷飞如雨:“阿娘,我求求你了!” 孟氏冲过去抱着女儿,哭道:“五娘她已不能孕子,她,她不能嫁好人家了!” 魏景震惊,“腾”一声站起:“怎么回事?!” “阿娘,阿娘求你不要说,不要说……” 傅芸哭声尖锐凄楚,孟氏心疼女儿闭口不言。但这么大一件事,不问清楚是不可能的,魏景屏退所有下仆,蹙眉眉心连连追问。 最终,孟氏不得不哭着说出真相:“她得孕又流了,得孕又流了,反复多次,大夫断言,此生也不可能再有身孕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反复流产?还到了无法再受孕的地步?魏景怒:“是何人?是何人所为?” “不是一个人!” 傅芸的尖哭声中,孟氏被追问得避无可避,咬牙凄声道:“她曾被人掳至私矿,被迫成了营妓……” “啊啊啊啊啊啊!” 傅芸再次爆发出尖叫声,这尖叫凄厉至极,掩盖了孟氏的后半截子话,不过,魏景邵箐耳尖,已经听见最关键那个词了。 二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震惊。 …… 孟氏一双儿女,当年出事的不仅仅只有儿子。 傅沛被抢后,母女惊慌拼了命地追赶,然可惜的是,傅沛没能追回来,傅芸也被冲散。 傅芸就是那时被人掳的。 她虽颠沛流离,蜡黄消瘦,但到底养尊处优十几年,底子还在,身处流民乃至民间,依旧是上佳姿色。 不过她谨慎,手脸衣裳弄得非常脏,本以为安稳了,但到底还是低估了人贩子的底线。年轻女子,不管美丑,都能卖出赚一笔。 傅芸被冲散落单后,不知是另一伙还是同一伙人动的手,她被打晕失去意识。m.xIAPe.cOM